一道比发丝还纤细的银线,凭空出现在吴大的眉心之前。
然而吴大的身形,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姿态,向后平移了数尺。
那张憨厚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从容。
陈根生吃惊。
这天劫雷池蚤的天赋神通,自他得到以来,同阶之中,从未有人能正面避开!
“好快的虫子。”
他赞叹了一句,身形却如鬼魅般,主动迎向了陈根生。
手中那柄木骨剑,化作一道血色的残影,直劈陈根生那颗巨大的头颅。
陈根生六足齐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剑。
一人一虫,在这片狼藉的峡谷中,展开了最原始、最野蛮的肉搏。
时不时,他还喷出一道啼日鸡的纯阳音波,或是从口中吐出成千上万的木骸灵蜂,试图干扰吴大的节奏。
可吴大此刻,强得不像话。
那纯阳音波,他只凭肉身硬抗,竟能毫发无伤。
那些悍不畏死的木骸灵蜂,更是连他三尺之内都无法靠近,便被凌厉的剑气绞为齑粉。
两人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整个峡谷,都在他们交手的余波下,不断崩塌、陷落。
陈根生越打越是心惊。
这吴大,简直就是个怪物!
他狂笑着,手中剑招愈发大开大合。
“自我出道以来,你是第一个,能逼我使出全力之人!”
一剑逼退陈根生,他立于一块巨石之上,衣衫猎猎,须发皆张。
那张憨厚的脸,此刻满是狂傲与战意。
“我再问你一遍,妖物。”
“你身后那具尸傀,你还不还?”
陈根生喘着粗气。
“真令人作呕!李思敏乃我师妹,我以诸多神通,才勉强护住她道躯,你安敢出此妄言?”
吴大把那木骨剑在手里掂了掂,剑尖斜指地面。
“若非看在你身后那女孩儿的份上,你连同这整座稚虫谷,都要被我一剑从中剖开。”
话音刚落,他随手一抖那剑。
一道灰白的剑气,脱离了剑锋,贴着地面笔直射出。
那剑气所过之处,无论是尸骸,碎石,还是坚逾金铁的山岩,尽皆无声无息地向两边分开。
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自他脚下,一路蔓延至数百丈开外,仿佛将这峡谷硬生生撕裂成了两半。
沟壑的边缘,平滑如镜。
陈根生险险地从那剑气路径上弹开。
“来,咱们换个宽敞点的地方。”
“堂堂正正地,分个生死。”
这吴大强则强矣,却依旧被这可笑的情感所束缚。
陈根生猛地一转,复眼死死锁定了身后一动不动的李思敏。
下一瞬,他身形暴起!
吴大眉头一跳,脚步骤然顿住,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一条嶙峋的虫手,已然扼住了李思敏那纤细的脖颈。
“来。”
“你再动一下。”
“我便把她的脖子,一寸一寸地捏碎!”
吴大那张满是狂傲战意的脸,霎时僵住。
“你方才不是还喊着什么大道同归,不负君遗志么?”
“一想到你死后,青州所有筑基修士都要被我杀光,我就好兴奋啊!”
他扼住李思敏脖颈的虫手,开始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