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颤颤巍巍起身，准备行礼，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尊卑有序，即便是大明已经亡了，他下意识也要去做。
这不是忠诚。
这是赤裸裸的悲哀。
周皇后看着老态龙钟的王承恩，不由惨淡一笑：“王公公，大明都亡了，我又算哪门子皇后，你就不用拜了。”
起身到一半的王承恩，动作突然一顿，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又坐回阶梯。
“皇后娘娘过来，是想知道陛下后事的安排？”
周皇后轻轻点头：“陛下的儿女该怎么办？陛下之前没有告诉我，该去怎么做，我想知道陛下有没有告诉你。”
王承恩苦笑：“陛下只说，李平不会为难你们，皇后娘娘无需多心。”
听到这话，周皇后转过身离开了，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不过王承恩的话，让她彻底放心下来。
因为她十分了解崇祯，如果是李自成打进紫禁城来，崇祯一定会毫不犹豫杀死她和所有的孩子。
这时候，王承恩站起身来，缓缓朝大殿外走去。
“该去送陛下最后一程了。”
………
………
紫禁城外的军营里。
李平站在高台上，看着乌泱泱一片的人，眼神冰冷，虽然高台下哀嚎声、破口大骂声、指责声等各种声音，不绝于耳，但他却当作没听见一样。
毕竟和一群即将要死的人，并没什么好计较的。
“抓完了吗？”他看向一旁的杜三。
杜三摇了摇头：“还没有，人太多了，按照你的意思，一个不留，那么抓的时候就是从上至下，全部抓起来，这个过程很麻烦，尤其是要夷三族。”
“不急，人可以一批一批的杀，但杀之前一定要搞清楚情况，尽可能保证杀得明军将领是该杀的明军将领，当然如果错了一部分人也不要紧，你放心大胆去做。”李平说道。
杜三点了点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平会心一笑，随后问道：“其他人是什么反应？”
杜三沉吟片刻：“李定国很镇定，李自成战战兢兢，昨天你召见的郑芝龙，也一直老老实实，而他长子昨天晚上亲自为郑芝龙守大门，目前看不出这一家人没有问题。”
李平轻轻点头：“那就好，替李定国查一查对他别有用心的人，此人对我有大用，不可让其夭折。”
“好，我一会就吩咐下来。”杜三应道，不过紧接着他又道：“我发现有清军奸细在营地外晃悠，人数还不少，要不要大规模铺开人去查一查？”
清军奸细？
李平微微诧异。
呵呵！
看来皇太极坐不住了。
如今自己一统天下，军队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但后勤财政却是相形见拙，皇太极是看破了这一点吗？
有意思！
“先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