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残忍了!以女子的性命为赌注,简直是草菅人命!”
“更可怕的是,养蛊的成功率极低,不足一成。”
谢流云补充道,“大部分女子都会在养蛊过程中痛苦死去,或是因失败而被家族抛弃,这也是街上少见女子的原因。
所谓的‘以养蛊定尊卑’,不过是对女性的变相压迫,用她们的血泪换取家族的利益。”
姜临月沉默不语,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在大晟创办明慧学堂,就是为了让女子拥有学习知识、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利,可眼前北诏女子的遭遇,却与她的理念背道而驰。
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声与男子的呵斥声。
四人对视一眼,悄悄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向下望去。
只见客栈门口,几个身着华服的北诏男子正拖拽着一名年轻女子。那女子衣衫褴褛,浑身是伤,手臂上有一个狰狞的伤口,正不断渗出黑血,显然是养蛊失败所致。
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求求你们,不要抛弃我!我还能再试一次,我一定能养好蛊的!”
为首的中年男子面色冷漠,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废物!养死了家族最珍贵的金蚕蛊,还有脸求饶?留着你也是浪费粮食,给我拖走!”
女子被拖拽着前行,绝望的哭声在街道上回荡,围观的人群中没有一人敢上前劝阻,有的只是麻木的旁观,甚至有人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最终,女子被拖出了镇口,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大概率是被遗弃在了荒野,生死未卜。
沈昭阳紧紧捂住嘴,眼中蓄满了泪水,心中充满了震撼与不忍。
姜临月的拳头也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太过分了……”
萧清霁的眼神也变得愈发冰冷:“这就是北诏的现状,残酷而野蛮。”
谢流云语气沉重:“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完成既定计划,自身安危尚且难以保证,根本没有能力改变北诏的风俗。
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都城,接近权力核心,查明真相。”
姜临月与沈昭阳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中不忍,却也只能压下情绪。
她们知道,只有先解决了瑶光阁的威胁,平定了战乱,才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过了许久,街上的嘈杂渐渐平息,围观的人群也散去了,可那名女子绝望的哭声,却始终萦绕在四人耳边。
沈昭阳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镯,手镯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她心中的不平。
谢流云看了看天色,对众人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休整半个时辰,补充些物资便立刻出发。”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叮嘱道,“此地风俗诡异,人心复杂,万事小心,切勿再轻易暴露情绪,以免引起他人怀疑。”
四人点了点头,各自整理行囊。
半个时辰后,四人再次走出客栈。此时的黑风镇已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悲剧从未发生过。
可在四人心中,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透着诡异与危险。他们不再停留,加快脚步朝着北诏都城的方向走去。
街道两旁的商铺依旧热闹,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可这一切在四人眼中,都带着一层残酷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