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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知识的价码(2 / 2)

黑石部落的三位核心成员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惊喜与凝重。老者沉吟片刻,重重点头:“可以,我们答应。”

盟约在篝火的见证下达成。这不再是简单的物资交换,而是两个部落基于生存需求,缔结的首张同盟契约。黑石部落的人没有立刻离开,按照约定,筑屋技术的传授,即刻开始。

林岩将教学地点选在洞穴外不远处的平坦空地——这里靠近水源,地势干燥,既方便黑石部落观察学习,也便于岩山部落监控动静。他没有选择教授复杂的半地穴式建筑,而是结合黑石部落沿河而居的环境,决定从更实用的“干栏式”木屋雏形入手:先打木桩做地基,抬高地面以避湿气与虫蛇,再搭建木架与屋顶,简单且易操作。

岩山部落的猎人与工匠们围在四周,既是“助教”也是“学生”。老石挤在最前排,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手中攥着一块木炭,在地上跟着林岩的动作画着简易的框架图,生怕错过任何细节——对他而言,与“建造”相关的一切,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林岩拿起石斧,对着一根粗壮的树干比划着:“选直的木头做立柱,底部削尖,用力砸进土里,要稳。”他一边说,一边挥斧砍伐,动作精准有力,很快将树干削出规整的斜面,“两根柱子之间,用横木连接,用藤蔓绑紧,像这样交叉固定,才不会晃。”

星紧跟在他身边,一边将林岩的话翻译成部落通用语,一边用木炭在石板上快速记录步骤,偶尔会打断询问:“横木的距离要一样吗?会不会太松?”她的提问精准,总能抓住关键细节,让黑石部落的学习者更容易理解。

克罗与两位老者蹲在地上,指尖触碰着刚打好的木桩,感受着地面传来的稳固感,眼中满是惊叹。他们世代居住在简陋的窝棚里,从未想过人力竟能如此系统地改造环境,用木头与藤蔓,搭建出能抵御风雨的“家”。克罗看向林岩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交易者的审视,而是带着对“智慧持有者”的敬畏。

筑屋教学持续了整整三天。当第一座简陋却结构完整的干栏式木屋框架立在空地上时,黑石部落的人发出了由衷的欢呼。他们伸手抚摸着结实的木柱,仰头看着用树枝与茅草铺成的屋顶雏形,仿佛已经看到雨季来临时,族人不再受湿气侵袭的场景。

临行前,黑石部落的老者履行了承诺。他蹲在地上,用木炭画出一幅简易地图:河流蜿蜒,山脉起伏,在距离黑石部落两天路程的山坳处,标着一个红色的圆圈。“那里有裸露的‘红石头’,带着绿色的锈迹,以前有小部落居住,后来被赤岩吞并,现在可能有守卫。”老者的语气凝重,“我们会尽快派人去探查,找到矿石后,一定按约定分你们一半。”

他还详细讲述了赤岩部落的情况:他们聚居在内陆山谷,人数是岩山部落的三倍以上,除了金属武器,还有专门负责“炼石”的巫,战斗力极强,最近正在扩张势力,已经吞并了两个沿河的小部落。

带着这份沉甸甸的地图与情报,黑石部落的人踏上归途。他们承诺会尽快联络岩山部落,共同商议铜矿开采的事宜。

岩山部落的空地上,那座教学用的木屋框架静静矗立,如同连接两个部落的桥梁,也象征着岩山部落向更广阔世界迈出的第一步。

林岩握着画有铜矿位置的树皮地图,走到老石的“实验区”——这里堆满了各种矿石,炉火始终未熄,地面散落着烧裂的陶片。“接下来,我们要烧更厚、更耐高温的陶器,做熔炼矿石的容器。”他指着地图上的红色圆圈,眼神坚定,“等准备好,我们就去找到它,造出属于岩山部落的金属。”

远方的山坳里,藏着金属时代的钥匙,也潜藏着与赤岩部落正面冲突的风险。但这一次,岩山部落不再是孤军奋战。他们握着知识的火种,牵着盟友的手,正一步步朝着更光明也更艰难的未来走去。火与石的碰撞,即将奏响新的文明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