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刹那,秦翊意识模糊,脊椎猛地一烫——一股热流顺着胳膊冲进陈岩身体。
“意志传导”——启动!
陈岩脑子里“轰”一声,像塞进一颗烧红的芯片。
雷区规避、巷战反击、雪原潜伏……全是秦翊的记忆,洪水一样灌进来。
“呃啊——!”他疼得蜷缩,差点窒息。
刚缓过一口气,眼角瞥见水下寒光一闪——蓝军侦察员摸上来,匕首直捅!
换以前,他死定了。
但现在,身体比脑子快!
他在水里猛地拧身,一脚踢开对方手腕,反手夺刀,回手一划——割断绊线!
两人借水流冲上岸。
陈岩瘫在地上,喘得像条狗,分不清脸上是雨是泪。
老排长扶起他,盯着他刚才那一脚,喃喃道:“这动作……跟你教官十年前在南疆一模一样。”
陈岩愣住,低头看手,声音发颤:“我……不是我做的。是……他留给我的。”
帐篷里,护士小豆手都在抖。
镊子夹出一块碎神经:“教官,你臂丛损伤超九成……再这么拼一次,整条胳膊就废了。”
秦翊靠在背包上,脸色惨白,望着外面的夜空,轻声说:“当年在雷区,陈铮替我挡子弹时,也没问我值不值得。”
没人说话。
老排长默默走过来,放下一本破日记,封皮写着:《炊事兵眼中的边境十年》。
里面记的不是战斗,是每一个牺牲的人,他们的名字,老家,还有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最后一页,一行红字:“真正的传承,不在枪膛里,在人心里。”
第六天凌晨,天刚亮。
队伍终于爬上悬崖,看到那座废弃哨所。
他们抬了两天担架,才把秦翊带回来。
看到哨所前那面粗布龙旗,所有人一屁股坐地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突然,陈岩站起身,一把摘下智能头盔,狠狠砸向石头!
“哐当!”
零件飞溅。
“我们是兵!是人!不是一堆等死的数据包!”他红着眼吼。
一秒沉默。
接着,第二个新兵站起来,摘下头盔,轻轻放地上。
第三个,第四个……
一分钟不到,所有人卸掉电子装备,重新列队,笔直站着。
秦翊想抬手还礼,右臂却像灌了铅,动不了,只有手指微微抽。
就在这时,陈岩猛地抬手,敬了个标准军礼。
下一秒,身后七个人,像被同一根线拽起,齐刷刷抬臂!
八个人,动作分毫不差,像一个人。
后来,这段录像被指挥部命名为——“血性共振”。
陈岩看着秦翊,吼出山谷:“教官,我们背你回家!”
镜头拉远,朝阳破云,金光洒满山巅。
那面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感应到了百里外新生石碑的跳动,红得刺眼。
七十二小时后,秦翊的伤情报告刚送到指挥部。
办公室一片安静。
突然——红色加密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