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眯眼，手电扫过书页边缘。
纳米追踪粉在光里浮成金雾。
“想靠这玩意定位我们？”他从背包掏出改装的装订机零件，金属声在管道里格外响。
风突然从通风口灌进来，耳麦响起秦翊的声音：“倒计时五小时。”
他低头看表，手上不停——显影剂是他用三天从荧光鱼饵里提的，“等你们翻开书，满页都写着‘伪造’。”螺丝拧紧，他冷笑，“算给你们庆功宴加道凉菜。”
龙国保密审讯室，单向玻璃外，小川攥着录音笔，指节发白。
“他们说……只要在读书会对英雄的事迹提出质疑，就能拿全额奖学金去海外求学。”学生缩在椅子上，校服沾着草屑，“我……我妈病了……”
小川猛地按播放。
喇叭里传出秦翊的声音，带着机械臂的电流感：“阿龙的名字在界碑第三块，陈铮的钢盔埋在101地下三层，小棠的日记本……”画面切到边境山坳，十二棵樟树上的红绸翻飞，“这些名字，是我们拿命刻的。”
学生突然抬头，眼泪砸桌：“我……我看过直播！我还骂他们作秀……”
小川关掉视频，转身，军靴敲地。
她望着墙上的国徽，喉头一动——三天前军区礼堂，她差点冲上去撕横幅；现在她懂了，秦翊要的不是哭，是“让更多人记住”。
“记录在案。”她对记录员说，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硬，“境外资助，移交国安。”
黎明前最黑的时候，秦翊爬上信号塔。
海风扑面，疤痕贴膜被吹起一角。
他摘下假肢，露出底下闪着冷光的机械臂——用渔船发动机零件改的，关节缠着陈铮留下的弹片。
“老陈，借你密码本一用。”他对着风说，手指在接口飞快敲击。
月光下，密码本的折痕清晰可见。
最后一个字符输入，信号塔指示灯“唰”地由红转绿。
他掏出手机，播放合成音频——基金会会长在密室里的录音，背景是香槟开瓶声：“那些广为流传的正面事迹？终究只是被掌控的表述罢了…”
“上传完成。”沈砚说，“全球三十七个平台已接收。”
秦翊蹲在塔边，机械臂垂着。
他看着天边渐亮，想起小川的消息：“哥，我今天没哭。”想起小豆U盘里的731新证据，林骁改的显影剂，老雷儿子远去的渔船。
“幽灵？”他笑了，机械手指摩挲胸口——那里贴着小海给的鱼形护身符，“行啊……那就让他们再也别想睡安稳。”
塔檐铜铃轻响，风从海峡对岸吹来。
他摸出一张薄荷糖纸，字迹被风吹起一角：“等你回来教我们拆雷”——在晨光里忽明忽暗。
他刚要起身，喉头一甜。
捂住嘴，血从指缝渗出，滴在机械臂上“滋滋”作响——纳米机器人正在清体内残留毒素。
他望着远处雨林，树冠隐在晨雾中，忽然耳机里传来小豆带哭腔的声音：“秦队！你……”
风卷着铜铃，把话切断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