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出后面引擎震动不对,判断有车跟踪;闻到空气里有点氯化物的味道,确认出口装了非制式毒气;还察觉押运官心跳比正常快12下——他们在等一个“意外死亡”的机会。
但他不怕了。
只要还活着,他就不是猎物。
他是刀。
是风暴。
是四代军人骨子里的狠劲。
凌晨两点,车停在7号隔离站外。
铁门自动打开,锈迹斑斑的围栏后,是一片死寂的建筑。
雨抽打着地面,溅起灰白水雾。
没人值守,只有红外探头在黑暗里转,像毒蛇等着猎物进来。
控制室灯光发蓝。
“门童”站在监控墙前,西装整齐,袖扣反着光。
他敲了几下键盘,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标题是猩红大字:
【代号:兵王
姓名:秦翊
状态:收网中】
他嘴角一扬,低声说:“启动b级清除协议,记录为‘拒捕袭警,当场击毙’。”
命令一发,系统立刻切换成杀人模式——电栅栏升压、通风口释放麻醉气、狙击位自动瞄准。
一切自动完成,干净,合法,不留痕迹。
但就在那一秒,地下配电间传来一声极轻的金属响动。
老雷的儿子蹲在电箱后面,双手裹满绝缘胶布。
雨水顺着帽檐流下,混着汗滑进衣领。
他盯着电压表,牙咬紧。
二十年前,他爸也是在这里,“黑潮”假装事故切断电源,再用毒药杀人。
临死前,那只手死死抓着他,只说了一句:“别让闸合上……”
现在,他回来了。
手一拉,主电路断开。
备用电源因线路老化延迟启动,18秒盲区,准时出现。
监控墙瞬间黑屏。
“怎么回事?”“门童”瞳孔一缩,猛敲键盘切备用信号,发现所有探头全失联。
几乎同时——
“砰!”
押运车左边窗户炸开!
一道黑影撞出来,翻滚落地时用肩背扛住碎石铁刺,顺势滚进外壕。
动作利落,一点不拖沓。
是秦翊!
他早就在隧道里察觉不对——押运官心跳快、空气有氯味、引擎频率偏移……全都说明一件事:终点不是审讯,是灭口。
真正的战场,从来不是靠眼睛打的。
现在右眼只能感光,左眼模糊,记忆零碎。但他能听。
听得见风向,雨声,还有心里那个声音——回家。
录音笔藏好了,证据还在,任务没完。他不能死。
暴雨中,他拖着伤腿爬行,每动一下,膝盖旧伤撕裂,血混着雨水在地上拖出红痕。
三百米,像三百里。
但他知道,这段路,就是生和死的距离。
终于,江边小屋出现在眼前。
一盏煤油灯在风雨里晃,昏黄光照着门口那个佝偻的身影。
阿婆站着,不说话,只是提灯看着他,眼神平静。
“你爹年轻时,也是这么回来的。”她轻声说,像穿过四十年的时光。
秦翊一愣,喉咙发紧。
原来他爷爷当年渡江作战,曾在这里突围,而她的丈夫,就是摆渡人,死在敌特枪下。
她不问身份,不问来历,只递来一套粗布衣,又从床底拖出一艘长满青苔的小船:“走水路,他们不敢开炮。”
他默默接过,手指摸到船身上一道刻痕——五角星,磨平了,但还能认出来。
那是蛟龙队建队时老兵们留下的标记。
上船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远处高地上,一个人站在雨里——“门童”拿着平板,目光如钉。
屏幕上刚跳出一条新指令,红光闪烁:
“扩大通缉范围,标注‘格杀勿论’。”
江面雾浓,秦翊缩在船尾,靠水流判断方向。
右耳鼓膜破了,听力下降,只能听见低频震动。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