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秦翊准备的“忏悔室”。
墙是吸音棉,厚实闷声,外面听不见,里面也传不出。
几条锈铁链从头顶垂下来,在绿应急灯下拉出扭曲影子。
空气里全是铁锈和霉味。
灯灭了。
黑暗和寂静一下子吞了进去。
“法官”猛地想起小时候的地下室——
那种被世界丢下的感觉,掐住了喉咙。
“不……不!”他扑向门,拳头砸在吸音棉上,没声音,像打在棉花上。
指甲抓着金属门,吱嘎作响,手都麻了,没人回应。
汗混着眼泪滑进衣领,冰冷黏腻。
门外,秦翊戴上耳机,轻轻点了播放键。
一段录音突然响起,反复循环:
“放我出去!我不是罪犯!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放我出去!”
那是“法官”小时候的声音,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一遍又一遍,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脑子。
挣扎慢慢变弱,他瘫在地上,喘得像离水的鱼,脸上全是泪和鼻涕。
就在他心跳飙到180的瞬间,手腕终端自动启动应急协议,发出身份信标——
正是秦翊埋好的木马触发信号。
数据被截获,模拟,虹膜信息远程同步成功。
“搞定。”秦翊低声说,脸上没表情。
几乎同时,剪辑室主屏跳出一行绿字:【备用信道激活】。
阿哲推开门,趁着所有人被爆炸吸引,直冲导播台。
心跳很快,手却稳。
他调出隐藏菜单,输入密钥,把主输出从“审判直播”切到“真相包”。
进度条一闪到底,信号切换完成。
他在台面上用记号笔写下:“我没瞎。”
转身冲进化妆间,一把抱起发抖的小羽。
“跟我走!”一句话,人已冲向后山——那里有排水口,地图上标好了。
全球无数屏幕前,人们等着“龙国战犯审判庭”开播。
倒计时归零。
屏幕先黑了一瞬,接着跳出一段粗糙的黑白视频:
阳光照进营房,年轻士兵举起军功章,笑得干净。
画外音沉稳:“军人不怕死,就怕死了没人记得为什么。”
画面一转,陈铮母亲直视镜头:“我儿子是英雄,不是你们说的炮灰!”
最后,秦翊站在海边,把一叠假文件扔进火里。
火光照着他半边脸。
字幕浮现:
“真正的审判,从来不在法庭。”
千里外,首都指挥中心,舆情曲线瞬间拉爆,红色峰值压过所有。
楚瑶站在大屏前,眼神锋利。她拿起通讯器,语气果断:
“启动‘净旗’反制行动。”
孤岛营地警报狂响,封锁令下达。
枪声、狗叫、直升机轰鸣,迅速合围。
秦翊从信号塔阴影走出,没回头。
他盯着远处那个隐蔽的排水口。
路通向沼泽,弯弯曲曲。
身后是烧尽的谎言,前面是未知的真相——他们走进了血色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