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终战之前(1 / 2)

死寂,是战场上最奢侈的间奏。

硝烟与尘埃沉降,焦土之上,只剩风掠过断木的呜咽。

空气里弥漫着烧熔金属和血渍发酵的腥气,刺鼻而沉重。

秦翊从炸裂的岩后闪出,像一道影子,没冲向主攻方向,反而扑向东侧绝壁。

“秦翊!你疯了?!”楚瑶的声音在耳麦里炸开,带着急火,“主攻口在这儿!空中支援三分钟就到位——”

信号断了一截,只剩滋啦杂音。

她吼得更狠:“听见没有?!回话啊!”

没人回应。只有攀爬的摩擦声,断续传来。

他手套磨在岩壁上,砂砾嵌进皮革,指节泛白。

匕首插进裂缝当支点,整个人贴着峭壁往上蹭。

右腿伤口每一次发力都撕开旧伤,血顺着裤管滑下,在布料上凝成暗红条纹。

枪声和爆炸从山背传来——那是突击组在唱戏,吸引火力。

他是刀尖,得插进心脏。

半程,头顶碎石簌簌滚落。

他抬头,瞳孔一缩——不是石头,是人!

枪口从崖顶探出,毫不迟疑,扣下扳机。

哒哒哒!

子弹擦头飞过,火星溅在脸上,灼得皮肤发烫。

秦翊猛荡身体,脚下绳索不堪重负,“啪”地断裂!

失重瞬间袭来,百米高空,命悬一线。

“秦翊!!”楚瑶的尖叫卡在电波里,只剩破碎的尾音。

千钧一发,他左手甩出钩爪——精钢利齿“咔”一声咬进二十米外岩缝!

巨力拉扯肩胛,肌肉抽搐,虎口震裂。整个人悬在风中,像片破布。

山风灌进衣领,吹起内衬一角——那块被血浸透的布片翻飞着,“小豆”两个歪扭的字,在月光下刺眼如刀。

“队长,你说火种还在……我就信。”

稚气的声音又响起来。

小豆,他带过的兵,七天前为掩护数据转移,拉响了最后一颗雷。

秦翊闭眼,深吸,铁锈味直冲鼻腔。

睁眼时,只剩冷硬的决意。

他用牙咬住匕首,右手攥紧钩索,一寸寸把自己拽回去。

指节咯咯作响,汗水混着血流入眼角,辣得生疼。

跃上平台,他喘着粗气环顾——通风井藏在伪装盖板下。

匕首撬开锈死卡扣,掀盖,纵身滑入竖井。

寒风灌顶,肾上腺素退去,虚脱感涌上来。

他瘫坐在水泥台,大口喘气,汗血滴在积灰上,发出“啪嗒”轻响。

头顶,锈梯向下延伸,幽深如墓道。

入口到了。

几分钟后,他落地于废弃检修通道。

潮湿、机油味、脚踩积水的空响。

尽头,应急灯下挂着一件叠好的工装。

泛白,袖口磨损,却干净得反常,像是有人常来擦拭。

手电光移过去——胸口蓝线绣着:“秦建国”。

他一步步走近,指尖抚过那三个字,粗糙的触感让他喉咙一紧。

小时候,父亲总在灯下缝补,一针一线,沉默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