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雨砸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响。
叶嫣然却总是往吴碍身边靠，胳膊都快贴到他身上了。
吴碍回头瞅了她一眼：“怎么了？伞没遮到？被雨淋着了？”
叶嫣然跟被烫着似的往后缩了缩，头发都蹭乱了：“没有没有，没淋到，就是风有点大。”
吴碍“哦”了声，也没多想，举着伞继续往前走。
叶嫣然手指头绕着发梢，突然小声说：“班长，你知道吗？给女生打伞的男生，都特帅。”
“但我一直觉得，出门敢不打伞的男生才牛逼，淋着雨走多爽。”
吴碍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叶嫣然愣了愣，眨巴着眼没反应过来，过了两秒才气鼓鼓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跟你说话真没劲！”
吴碍憋着笑，对付这种话，就得答非所问。
逻辑全打乱，准保她接不上。
到了教学楼下，吴碍停住脚：“我先回宿舍了，这雨应该很快就停。”
叶嫣然拉了拉他的伞柄，声音带点撒娇：“啊？万一没停呢？等会儿我出来还得淋雨。”
“呃，所以呢。”
“要不你陪我练会儿琴吧，雨停了你再送我回去，好不好？”
艹，真他妈让老子干上送伞兼陪练业务了是吧！
可抬眼看见叶嫣然仰头瞅他，眼睛亮晶晶的求人表情，又没法硬起心肠，只能摆摆手。
“行行行，你快点练，别磨磨蹭蹭的。”
叶嫣然立马笑开了，眼睛弯成月牙：“肯定哒！我去拿谱子，你在琴房等我！”
吴碍走到106琴房，推开门就见屋里摆得规整。
靠窗放着架黑色钢琴，角落立着台马林巴，最里头的琴架上还架着台古筝。
漆色温润，看着有些年头。
叶嫣然跟着走进来，拍了拍古筝的琴身：“怎么样？要不要听我弹段曲子？”
“什么曲子？”
“《林泉》。”叶嫣然弯腰翻出指甲片，“你应该听过吧？挺有名的古筝曲。”
“没听过。”
叶嫣然手顿了下，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没事，那我弹给你听听。”
说着她坐到古筝后，指尖戴上玳瑁甲片，深吸口气，指尖落在琴弦上。
弦音起时清润，像山涧流水漫过石子，吴碍靠在钢琴边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身侧轻点。
一曲弹完，叶嫣然额角沁出点薄汗，转头看他：“怎么样？好听吗？”
吴碍摸着下巴琢磨了两秒：“这曲子用的是特殊人工调式吧？我听着是以降为宫音，按五声调式排的，第一个音应该是……”
“停！”叶嫣然赶紧抬手打断，“我是让你说好不好听，不是让你做调式分析啊！”
吴碍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挠挠头：“你还是弹点流行的吧，太专业的欣赏不来。”
叶嫣然点点头，重新戴上指甲，指尖又落在琴弦上。
这次弹出的调子，比刚才轻快了些。
“你先练着，我在楼里转转会。
撑着伞走出琴房所在的楼，雨已经小到不用刻意躲了。
路过旁边一栋楼时，他瞥见几间没挂门牌的教室，门虚掩着。
正是之前几人看到的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