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可能不够好…但我不求别的…真的不求…就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哪怕只是试着…和我在一起？让我…让我不再那么害怕，可以吗？”
她仰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脆弱和一丝微弱的、近乎绝望的期待。
我怕的不是被你拒绝，是怕奶奶走后，连说喜欢你的勇气都没了。
晚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裙摆，让她看起来那么单薄，那么需要保护。
吴碍彻底怔住了。
他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诗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麻。
他很想说点拒绝的话，柳楠愈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有尚婉绫，还有沐韵霏…
可是，诗娴的眼泪、她刚刚失去至亲的痛苦、她此刻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模样。
所有这些都汇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堵住了他所有可能拒绝的言辞。
湖边只剩下诗娴压抑的哭泣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沉默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吴碍看着诗娴眼中那点微光渐渐黯淡下去，被更深的绝望笼罩时。
一种混合着情愫、同情、愧疚、不忍最终压倒了一切。
他艰难地、几乎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伸出手，有些僵硬地、笨拙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先……别哭了。”
这近乎默认的回应，让诗娴瞬间像是被赦免了一般，猛地扑进吴碍怀里。
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放声大哭起来。
吴碍僵硬地站在原地，手臂迟疑地、最终轻轻回抱住了她颤抖的身体。
感受着胸前的湿热，心中五味杂陈。
……
“喂…你别哭了行不行？”
男孩憋了半天，才粗声粗气地开口，还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
“你明明比我大，为什么还这么爱哭啊？”
午后的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断断续续、压抑不住的抽泣声从一个角落里传来。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脏兮兮的背心和短裤，正手足无措地站在一个穿着小花裙、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蹲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哭得伤心极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砸在泥土地上，洇开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
听到这话，小女孩抬起头，哭得红通通的眼睛和鼻子皱在一起，委屈地大声反驳。
“明明……明明是你欺负我！你抢我的沙包！”说着，眼泪流得更凶了。
男孩噎了一下，有点理亏，但嘴上还不肯认输。
“谁让你不给我玩，小气鬼！”
“那是我奶奶新给我缝的！”
小女孩哭喊着，“上面还绣了小花呢！你弄脏了怎么办！奶奶说…奶奶说女孩子的东西要爱惜…”
女孩越说越委屈，声音又带上了哭腔。
“可是弟弟弄坏我的东西，他们从来都不说他…还说我当姐姐的要让着弟弟…凭什么呀…”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不被重视的委屈和难过，小小的肩膀耷拉着，像是承受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重担。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笨拙地在她面前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