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一个年轻的信徒，似乎刚加入不久，脸上的狂热还未完全被恐惧取代，他试图用手中的铁棍攻击丧尸，却因为动作笨拙而被咬住了手臂，他惨叫着，回头望向钟楼，眼中最后的光芒是难以置信的迷茫与质问，随即被更多的丧尸淹没。
他也看到了几个信徒试图逃向小镇深处，逃往他们心目中“圣藤”母体所在的方向，似乎还奢望着“神明”的庇护。但等待他们的，或许是比丧尸更凄惨的命运。
“看到了吗？”林凡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身边几名核心队员的耳中，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这就是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之物，依附于外力的下场。”
张诚、李锐、苏小雨等人都不由得看向他。
“末世降临，秩序崩坏，人性沦丧。有人渴望救世主，有人寻找精神寄托，这无可厚非。”林凡的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但若因此而放弃自身的思考与力量，将一切寄托于某个‘神明’、某个‘组织’或者某种不可控的邪物，最终只会沦为弃子，就像他们一样。”
他指了指那些正在被吞噬的信徒，以及地上迅速枯萎的血须藤根须。
“那‘血须藤’，不过是利用他们，将他们作为养料和工具。那所谓的‘主祭’，也不过是力量稍微大一点的傀儡，自以为掌控一切，实则同样被欲望和力量蒙蔽了双眼，死到临头，方知虚幻。”
队伍沉默地前行，只有脚步声和武器破风声，以及远处信徒临死前的哀嚎作为背景音。
“在这末世，唯一真实的，唯有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林凡的目光扫过身边每一张年轻却坚毅的脸庞，“是你们日夜锤炼的身体，是你们觉醒掌控的异能，是你们敢于直面恐惧、在绝境中挥出的刀剑！是我们可以信赖、可以将后背托付的同伴！”
“外力可以借用，但绝不能依赖。信念可以拥有，但必须源于自身！我们的‘曙光’，之所以是曙光，不是因为我们信仰某个神明，而是因为我们相信我们自己，相信我们团结起来，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在这黑暗的世道里，杀出一条血路，点燃文明的火种！”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与眼前邪教徒凄惨的下场形成鲜明对比，更加深刻地印证了他话语中的道理。
信仰崩塌，血肉被噬。而“曙光”的队伍，则在血与火的洗礼和领袖的指引下，信念愈发凝聚，步伐愈发坚定。
他们没有回头，径直冲出了栖霞镇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边界。将身后的惨嚎、崩塌的信仰以及那片被邪异植物侵蚀的土地，彻底抛在了身后。
阳光重新洒落在身上，虽然依旧冰冷，却带着挣脱牢笼的自由。
林凡最后回望了一眼那座死寂而诡异的小镇，眼神冰冷。
“归墟教”……“血须藤”……他记住了。这笔账，日后必会清算。
但现在，他们的目标，是前方那座横跨江面、通往希望与挑战的——青龙湾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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