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叩门,却敏锐地察觉到宫门禁制之上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紊乱的灵力波动,其间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令人心悸的血气。
温颜眉头骤然蹙紧,不再犹豫,袖袍轻拂,那足以困住大罗金仙的禁制在她面前如同无物般悄然散去。
宫门开启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眸光一凝。
只见润玉瘫倒在宫门之内,浑身血迹斑斑,白衣已被染得片片猩红,尤其是双手,皮开肉绽,深可见骨,显然是以肉身强行冲击结界所致。
他气息奄奄,脸色苍白如金纸,唇边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唯独那双眼睛,赤红一片,充斥着不甘、绝望与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听到门开动静,他猛地抬头,在看到来人是温颜的刹那,眼中的疯狂瞬间褪去,化为巨大的惊愕与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想将伤痕累累的手藏到身后,挣扎着想站起来:“尊…尊神…您怎么…”
“你在做什么?”温颜一步踏入宫中,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厉与怒意,“不要命了吗?”
她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抓住他妄图藏起的手腕,精纯的生机神力瞬间涌入,修复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脸色却依旧冰寒。
润玉被她呵斥得瑟缩了一下,感受到那温暖神力抚平剧痛,看着她难得动怒的容颜,心中却莫名生出一丝诡异的暖意。
他垂下眼帘,声音低哑破碎:“润玉…只是想出去…有…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去告诉尊神…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们?得逞?
温颜立刻联想到了方才凌霄殿中那场荒唐的提亲。原来他如此拼命,竟是为了这个?
再思及他被囚于此的原因,亦是因抗旨拒婚…
心中的怒气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这傻子…总是用这种伤己的方式…
她看着他低垂的、沾着血污的侧脸,看着那微微颤抖的长睫,想起他自幼无人可依、动辄得咎的处境,想起他此刻重伤至此,也只是因为想给她报个信…
纵使她心性再如何清冷,此刻也难免生出几分心疼与…动容。
她沉默着,继续为他疗伤,直到那骇人的外伤尽数愈合,只余下淡淡的红痕,才缓缓松开手。
润玉怔怔地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双手,又抬头看向面色依旧不虞的温颜,心中忐忑不安:“尊神…我…”
“方才,天帝与天后召见本尊。”
温颜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他们拿出本尊父王的信物,以遗愿为由,提出联姻。”
润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她。
“本尊答应了。”
润玉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中刚刚亮起的光彩骤然熄灭,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
却听温颜继续道:“但本尊说,联姻对象,只能是你。”
峰回路转。
润玉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温颜看着他这副呆愣的模样,语气依旧淡淡:“不过,本尊不可能嫁入天族,鸟族亦不需要依附天界。”
她目光落在润玉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与考量:“润玉,本尊问你,若让你脱离天族,入赘鸟族,你可愿意?”
入赘…鸟族?
润玉彻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