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温颜也彻底明白了。
这两人之间的“战争”,她最好置身事外,一旦插手,无论偏帮哪边,最后头疼的都是她自己。
于是,她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格,不出人命,便全当看不见。
任由穗禾上蹿下跳地想办法赶人,也任由润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地稳稳接招。
只是有时,她看着润玉那副游刃有余、甚至隐隐乐在其中的模样,再看看自家妹妹那被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下不免有些好笑。
这条应龙,心思之深,脸皮之厚,确非常人所能及。
而润玉,更是将温颜的“不作为”视作了某种默许与纵容,心中窃喜,越发安心地在扶风山住了下来,赶人的伎俩于他而言,不过是枯燥养伤生活中的些许调味剂罢了。
润玉在扶风山这般“养伤养得乐不思蜀”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一道来自天帝太微的紧急诏令,直接传到了鸟族,语气不容置疑,命夜神润玉即刻返回天宫议事。
诏令到时,温颜正于殿中指点穗禾修行,润玉则“虚弱”地坐在一旁旁听,时不时温言提出一两句见解,总能引得温颜微微颔首,却让穗禾暗自磨牙。
接到诏令,润玉面上那点因温颜认可而生的浅淡笑意瞬间收敛,眸底掠过一丝凝重与不易察觉的厌烦。
他起身,对着温颜恭敬一礼:“父帝相召,润玉需即刻返回天宫。这些时日,多谢尊神照拂。”
温颜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殿下伤势既已无大碍,回去也好。”
她并未多问,天家之事,她无意过多探听。
润玉心中虽万分不舍,却也不敢耽搁,再次深深看了温颜一眼,似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底,这才转身随传令仙官离去。
重返九重天,踏入凌霄殿,润玉便觉气氛不同以往。
天帝太微端坐御座,面色沉肃,看不出喜怒。
天后荼姚坐在一旁,脸色却是难看至极,看向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
而殿中,还立着一位让他意想不到的人——水神洛霖。洛霖身旁,站着那个一脸懵懂、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小花精锦觅。
润玉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恭顺平静,上前行礼:“儿臣参见父帝,参见天后。不知父帝急召儿臣归来,所为何事?”
太微目光落在他身上,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润玉,你来得正好。经查明,锦觅并非普通花精,乃是先花神梓芬与水神洛霖之女。”
润玉心中一震,看向锦觅,只见她睁大了眼睛,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身世砸懵了。
水神洛霖则面色复杂地看了锦觅一眼,眼中有关切,亦有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