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阿姐除了处理族务、练兵教导,闲暇时间多是她的。
如今可好,不是给那润玉疗伤,便是被他以各种理由绊住。
穗禾对这个抢走姐姐关心的男人,那是一万个看不顺眼。
这日,温颜正于殿中查阅古籍,润玉便“乖巧”地坐在下首不远处,手里拿着一卷书,眼神却时不时飘向主位上的温颜。
穗禾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先是甜甜地唤了声“阿姐”,随即目光扫到润玉,立刻撇撇嘴,声音也冷了下来:“哟,夜神殿下这伤还没养好呢?我看殿下气色红润,行动自如,想来是无大碍了。
我们鸟族小门小户,简陋得很,怕是比不上天宫舒适,殿下还是早日回璇玑宫休养为好,免得耽误了伤势。”
这话说得可谓毫不客气。
润玉闻言,放下书卷,抬眸看向穗禾,并未动怒,反而微微垂下眼帘,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落寞与无奈,声音温和又带着点虚弱:“穗禾公主说的是…是润玉叨扰太久了。
只是…只是这伤偶尔夜间仍会隐痛,尊神说还需再稳固几日。待再好些,润玉定立刻告辞,绝不敢再给尊神和公主添麻烦…”
他说着,还下意识地轻轻按了按胸口,眉头微蹙,仿佛真的仍在忍受痛楚,眼神却悄悄瞟向温颜的方向。
温颜果然从书卷中抬起头,目光不赞同地看了穗禾一眼:“穗禾,不得无礼。殿下伤势未愈,还需静养。”
穗禾一见他那副装模作样的委屈样就来气,再被阿姐一说,更是火冒三丈,指着润玉道:“阿姐,你看他分明就是装的。他…”
“穗禾。”温颜声音微沉。
穗禾顿时噤声,委屈地扁了扁嘴,狠狠瞪了润玉一眼。
润玉立刻适时地开口,语气愈发温和甚至带着点讨好:“尊神勿要责怪公主,公主也是关心则乱。润玉确实…恢复得慢了些…”
他越是这般“懂事”,就越发衬得穗禾无理取闹。
穗禾气得胸口起伏,恨不得上去挠花他那张看似无辜的脸。
温颜看着这几乎每日都要上演一出的戏码,只觉得额角隐隐作痛。
一边是自家被娇惯坏了、直言直语的妹妹,一边是救命之恩、看似柔弱不能自理实则心思玲珑的伤患…
她放下书卷,揉了揉眉心:“好了,穗禾,你今日的功课可做完了?云翳长老方才还寻你。”
这是在支开她了。
穗禾不甘心地又瞪了润玉一眼,才气呼呼地行礼:“穗禾这就去。”转身跺脚走了。
殿内又恢复安静。
润玉悄悄松了口气,看向温颜,眼中带着些许不安:“尊神,润玉是否…让您为难了?”
温颜看着他,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好生养伤便是。”
并未直接回答。
润玉心中窃喜,知道她并未真正厌烦,连忙乖巧应道:“是。”
只是低下头时,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看来,这条路子,走对了。
而殿外,并未真正离开的穗禾扒着门缝看到这一幕,更是气得牙痒痒。
“绿茶龙!心机龙!
就知道装可怜博取阿姐同情,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