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地拨打她的电话,听到的永远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的提示音——她把他拉黑了。
他又冲到她租住的小公寓,拼命敲门,却无人应答。
邻居被惊动,出来告诉他,温小姐好像出差了。
何以琛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他双手插入发间,发出痛苦至极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他知道了真相,意识到了自己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有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想说,有一万个解释想告诉她,他想跪下来求她原谅…
可是,她不再给他机会了。
那个曾经用尽全力温暖他、将他从冰冷深渊里拉出来的女孩,被他亲手推开了。并且关上了所有的门,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巨大的绝望和失去的恐惧,像黑色的潮水,将他彻底吞噬。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可能…真的要永远失去她了。
城市的生活依旧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但温颜却觉得自己像一座孤岛,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每天上下班路过那些熟悉的街道,都会勾起一些不愿想起的回忆;同事间偶尔的关心和试探,也让她感到疲惫。
那份曾经热爱的工作,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变成了按部就班的机械重复。
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她需要离开,需要呼吸不一样的空气,需要在一个没有人认识她、没有过往痕迹的地方,重新找回内心的平静和力量。
她向杂志社提交了辞呈。
总监看到她的辞职信,非常惊讶。他赏识温颜的才华和敬业,再三挽留。
看出她去意已决且状态确实不佳,总监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温颜,辞职太可惜了。这样吧,杂志社给你保留职位,给你放一个长假,一年为期。这一年你完全放松,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一年之后,如果你还想回来,这里随时欢迎你。如果那时你有了新的人生规划,我们再谈,好吗?”
总监的诚意和体贴打动了温颜。一年的长假,无疑是一个缓冲,也给了未来的自己多一个选择。她接受了这个提议。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决定和去向。
父母那边,她只说是公司外派学习,需要封闭一段时间。
至于其他朋友,包括徐朗,她都只是简单告别,说自己想出去散散心。
她需要的是彻底的隔绝和清净。
她联系了一个偏远地区的支教项目,经过简单的审核和准备,她拖着简单的行李,坐上了南下的火车,辗转汽车,最后甚至换乘了拖拉机,才到达了那个位于大山深处、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庄。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只有连绵的青山、清澈的溪流、质朴的村民和一群眼睛亮晶晶的、对山外世界充满好奇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