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温颜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无声地泪流满面。
她用了最伤人的方式,快刀斩乱麻,因为她知道,如果再纠缠下去,看着他痛苦解释的样子,她或许会心软。
而她,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面对那些错综复杂的过去和永无止境的不安了。
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样吧。
那一夜,门内门外,两个世界,皆是无眠。
何以琛在客厅里枯坐了一夜,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他想了无数种解释和挽留的方式,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和幸福是如此真实,他根本无法接受“不喜欢了”这个冰冷的理由。
他坚信这中间一定有误会,一定是他在哪里做得不够好,让她积累了失望。
天刚蒙蒙亮,他就听到客房里传来细微的动静。他立刻站起身,像是等待审判的囚徒,紧张地望向房门。
温颜拉开门走了出来。她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淡淡的青黑泄露了她一夜未眠的痕迹。
她手里拉着那个之前出差用的行李箱,显然已经简单收拾好了自己的必需品。
“颜颜…”何以琛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夜未睡的疲惫和浓浓的哀求,“我们谈谈,好不好?昨晚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质问你。
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或者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改,我一定改…”
他走上前,试图去拿她的行李箱,眼神里充满了近乎卑微的恳求。这样的何以琛,是外人从未见过的脆弱和失控。
温颜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刺痛,但她强迫自己硬起心肠。
她避开了他的手,拉着行李箱侧身绕过他,声音平静得近乎残忍:“不用谈了。何以琛,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何以琛像是被这四个字刺痛了,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不甘,“怎么可能好聚好散?!温颜,我爱你啊!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分手?我不答应!”
温颜吃痛地蹙了下眉,却没有挣扎,只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淡漠:“放手吧,何以琛。别让我们最后闹得那么难看。”
她的眼神,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具杀伤力。那里面没有了爱恋,没有了温度,只剩下决绝的疏离。何以琛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上是一片灰败的绝望。
温颜不再看他,拉着行李箱,毫不犹豫地走向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