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又好像没看。
似乎看了个很老、又很新的话剧。
“啪啪…啪…”演员谢幕后，台下响起零零散散的掌声。
打毛衣的大妈愣了愣，似乎反应过来已经演完了，弯腰捡起毛线球，和毛衣一起往袋子里一揣，就走了。
“一菲太棒了，一菲，帅！”关谷一个人贡献了一大半掌声，起身向胡一菲走去。
留下还在干呕的曾小贤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评价一下。”陈美嘉愣愣的转身看向沈云思和林宛瑜。
“结构松散。”
“人物空洞。”
“不符合古典舞台剧三一定律。”
“也不符合现代舞台剧创作原则。”
沈云思和林宛瑜两人说着又点了点头：“不过创意很新颖。”
陈美嘉扯了扯嘴角，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好吧，有文化了不起哦。
“而且剧情有点狗血，像韩国肥皂剧。”林宛瑜补充道。
“走啦走啦，一菲姐出来了。”聊了几句，陈美嘉看到胡一菲从后台走了出来，狠狠搓了搓脸，挤出点甜甜的笑容，当先向着前面走去。
不过众人身后有个姑娘抢了先，抱着一束花从陈美嘉身旁挤了过去，快速跑上前，把花塞给胡一菲，和她拥抱了下。
“还有人送花？托儿吧？”陈美嘉愣道。
“这也是排练的一部分。”陆展博说道：“很多表演或者讲座论坛都这样的，有时候一捧花甚至要反复用。”
“一菲，实在是太精彩了，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次贷风险才是真正的杀手，消费呆滞只是掩人耳目的。”
关谷等着小姑娘送完花逃命似的跑了之后，和胡一菲说道。
说着，他略微皱了皱眉：“不过银行坏账和股票崩盘他们最后没能在一起实在太可惜了。”
胡一菲抱着花，笑容满面，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谢谢，我会考虑你的意见，修改剧本的。”
“那太好了。”关谷不由得笑了笑，紧接着恭喜道：“不过那不重要啦，恭喜你，一菲。”
“哈哈，还是要谢谢你的爱支持。”胡一菲给了关谷一个拥抱。
陈美嘉一行人则走上前了：“恭喜啊一菲姐。”
“恭喜啊菲菲（老姐），看起来很不错嘛，一定可以成为优秀作品去市里评奖的。”
“谢谢谢谢。”
大家都是夸夸群的满级选手。
“不是，一菲，你这个戏……”曾小贤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听着天花乱坠的夸赞，满头黑线，你们的审美都被怪兽吃掉了吗？
正犹豫的时候，曾小贤被胡一菲一把揪了过来，猛地抱住。
可以说是自从壮着胆子表白之后胡一菲和他最亲密的一次。
“咳咳……咳……”曾小贤被胡一菲势大力沉的小手拍的话都噎住了：“一菲，一菲……”
“你说什么？没听清。”胡一菲停下动作，茫然的问道。
“一菲。”曾小贤眉毛都要挤成一团，话到了嘴边又犹豫了：“我，我……你的戏……”
“我的戏怎么了？”胡一菲心情很好的问道。
“你的戏……我觉得，还可以稍微……改善一点点。”曾小贤试探道：“一菲你觉得呢？”
“改善？你有什么意见，说说看？”胡一菲抱着手臂，淡定的说道：“我会酌情采纳的。”
“我……”曾小贤张了张口，人麻了，这怎么提意见，他的意见就是把这部套壳的恶俗话剧整个取消掉。
“我……我回去整理下再跟你说。”曾小贤犹豫着说道。
“婆婆妈妈的，你直接说就是了。”胡一菲不满道：“还要整理？你是有多少意见啊？”
“一菲，我们是好朋友，我不想和你说假话……”曾小贤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的话剧确实有很大问题，不太成熟……不太适合作为表演节目，要不，再改改？”
他尽可能委婉的说。
“你说什么呢？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胡一菲竖起眉毛，怒视道：“你在拐弯抹角的说我的剧很烂。”
“……我不是说它很烂，而是需要改进，至少形式很新颖不是吗？”曾小贤努力解释道：“我也不想打击你的，我们是……好朋友，我才说出来的。”
沈云思等人脸上笑容有些尴尬，感觉背后被人捅了一刀。
“好你个头啊。”胡一菲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好朋友就应该相互鼓励，让彼此开心才对，你这算哪门子好朋友？”
“如果只是我们公寓自己表演，我也可以和他们一样拍马屁，哄你开心，但是有用吗？”曾小贤无奈的说道：“你是要演出的，我现在告诉你，总比正式表演的时候被喝倒彩，被评委打0分强吧？”
“那，那……他们……”胡一菲忍不住想反驳，回头看向江云等人。
“一菲……你的剧确实是有一点点问题的。”江云捏了捏想说话的沈云思的手，走上前去。
胡一菲目光不善的看了过来。
江云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其实你的剧挺有意思的，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惯常的欲抑先扬，胡一菲静静等着后面的但是。
“但是，”江云不出胡一菲所料的说出了但是：“一菲你的性格太强势了……哪怕是表演节目也会不由自主的带上这种风格，总想有点深度，总想表达点什么，讽刺点什么。”
“重点不在于节目上，而是你的互动上。”江云轻声说道：“故事讲的老不老套，好不好都不是问题。”
“可你至少不应该让观众来当你的乐子，你应该想的是观众喜欢看什么，而不是你想让观众看什么。”
“你甚至更进一步，你是想让观众变成你随意挑选的角色，丑角，讽刺的对象。
“烂片导演学不得啊，整这些花里胡哨，看起来好高深很文艺，实际上毫无意义的设计，不如实实在在的想办法让观众笑一笑。”
江云指了指曾小贤：“你看曾老师享受到了作为观众的乐趣了吗？或许有乐子人会觉得也挺有意思的……可是大多数人可能会不太喜欢这种体验。”
“就像这样。”江云摊了摊手，然后双手虚握着，仿佛拿了一面看不见镜子，捧在胡一菲面前：“一菲你现在觉得……嘶”
没等胡一菲说话，江云就被沈云思敲了下脑袋，她笑着说道：“我觉得阿云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也说的太严重了，稍微改一下就好了嘛。”
“可以让观众饰演正面角色或者中性角色呀。”
“没错。”林宛瑜打了个响指：“比如……冷静谨慎的投资者，或者清醒的消费者。”
“至于话剧内容，大家可以一起给你出主意嘛。”
“这是关谷的强项啊，对吧。”陈美嘉拉了一把关谷。
“什么？什么内容？”关谷一脸茫然：“是要让我来改股票崩盘和银行坏账的故事吗？加点次贷危机的戏份怎么样？三角恋，很有市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