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桥上瞬间挤满了中箭倒地的人和马,后面的人想进,前面的人想退,整个队伍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河水被鲜血染红,无数尸体顺流而下。
就在金军阵脚大乱之际,刚才还在“狼狈溃退”的宋军,突然发出一声震天的呐喊。
张俊一马当先,高举大刀,脸上哪还有半分“惊慌”,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兴奋。
“杀啊!”
他一声怒吼,率领五万重甲步兵,如同钢铁洪流一般,猛地反扑回来!
“噗嗤!”
一排排锋利的铁枪,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刚刚冲上南岸、还没站稳脚跟的金军骑兵的胸膛。
重甲步兵组成的枪阵,是骑兵的天然克星。
金军骑兵在狭窄的河滩上根本无法发挥速度优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寸寸地吞噬。
张俊更是如猛虎下山,手中的大刀上下翻飞,每一刀下去,都必然有一名金军惨叫着倒下。
他杀得兴起,仰天长啸:“痛快!痛快!”
“一个不留!给老子杀光这帮狗娘养的!”
此刻的滹沱河畔,上演着一幕冰与火的交响。
金军士兵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恐惧,他们在箭雨和枪林中徒劳地挣扎。
而宋军士兵的脸上,则洋溢着复仇的兴奋与狂热。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当黄昏降临时,战斗终于结束。
滹沱河水被染成了暗红色,河滩上、浮桥上,到处都是金军的尸体和战马的残骸。
完颜娄室在亲兵的拼死护卫下,身中数箭,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北岸,五万大军,损失了近半,元气大伤。
他们仓皇逃回真定府,留给宋军的,是一个沾满了鲜血和耻辱的背影。
完颜娄室惨败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真定府的金军大营中炸响。
主将完颜宗干听闻前线战报时,正在帐中饮酒。
他听完副将结结巴巴的叙述,整个人都僵住了。
下一秒,他脸上的肌肉开始扭曲,粗犷豪迈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废物!”
他猛地抓起案上的青铜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哐当”一声巨响,酒杯被摔得四分五裂。
“五万骑兵!竟然被南朝的步卒打得如此狼狈!”
“完颜娄室这个蠢货!他是猪吗!”
完颜宗干气得脸都绿了,那把乱糟糟的大胡子一颤一颤的,活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酒肉菜肴撒了一地。
“让南朝的小儿给耍了!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他在大帐中来回踱步,咆哮声几乎要掀翻整个帐篷。
营外的金军将士,听到主帅的怒吼,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愤怒过后,完颜宗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虽然脾气暴躁,但并非无能之辈。
这次的失败,让他意识到,对面的宋军主帅,绝非等闲之辈。
“传我将令!”
他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即刻调祁州剩下的所有兵力,火速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