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什么粗鄙武夫的昏聩之举,分明是运筹帷幄、化腐朽为神奇的通天手段!
一时间,殿内赞扬之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看向龙椅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敬佩与叹服。
只有还跪在地上的蔡京七人,呆立当场。
他们之前还在为失去的泼天财富而痛心疾首,此刻,一股比刚才更深沉、更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本以为赵佶是死前最后的挣扎。
可直到现在他们才骇然发现,这位太上皇的心机城府,竟是如此深不可测!
这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轻描淡写间便将一场泼天骂名,化作了无上赞誉,简直是他们这些玩弄权术一辈子的老狐狸都闻所未闻的。
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坐在那张龙椅上的,根本不是他们之前那个可以轻易算计和蒙骗的艺术家。
那是一个他们完全无法看透的、可怕的对手。
.......
岳飞被内侍带领进入宫中。
“岳鹏举,你可知朕为何召你入京?”李云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石头,砸在岳飞的心头。
岳飞心中一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情绪,恭敬地回答道:“臣不知,但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李云龙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粗犷而豪迈,震得御书房的烛火都跟着跳动了几下。
“好一个犬马之劳!”他猛地一拍扶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吓得岳飞心头一跳。
“朕要的不是犬马,是能为大宋亮剑的猛虎!”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精光四射,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猛虎?”岳飞心中疑惑,这等言语,何曾出自帝王之口?
“你觉得,大宋的兵,还能打仗吗?”李云龙突然语气一转,带着李云龙特有的粗犷与直接,这个问题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岳飞的心坎上。
岳飞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不解,这个问题太过尖锐,也太过大胆,简直是在质疑整个大宋的军威。
他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说能打,那金兵为何能长驱直入?若是说不能打,又岂不是对陛下不敬?
李云龙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拿起桌案上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怎么?哑巴了?还是觉得朕问得不对?”
岳飞心中一横,眼前这位陛下,绝不是那种喜欢听奉承话的人,他要的是实话。
“回陛下,臣以为……大宋之兵,并非不能战,只是……”他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李云龙,见对方眼中并无怒意,反而带着一丝鼓励,这才鼓足勇气,继续说道:“只是久疏战阵,军纪涣散,将不识兵,兵不识将,空有其表,难有其里!”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字字珠玑,直指宋军弊病。
李云龙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说得好!说得太好了!你小子,倒是个敢说实话的!”
“既然你敢说实话,那朕再问你,若是让你去带兵,你觉得,你又能带出个什么模样来?”李云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也带着一丝期待。
岳飞心中一震,他感受到了一种被信任、被重视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在其他将领身上从未感受过的。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回陛下,若是让臣带兵,臣定当整肃军纪,严明赏罚,让将士知晓,何为忠勇,何为报国!”
“光知道忠勇报国可不行!”李云龙摆了摆手,打断了岳飞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那些酸儒,整天把忠勇报国挂在嘴边,可遇到金兵,跑得比兔子还快!朕要的,是能打胜仗的兵!是能亮剑的兵!”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岳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霸气:“你可知何为‘亮剑’?”
岳飞心中一凛,他摇了摇头,恭敬地说道:“臣愚钝,请陛下指教。”
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又指了指岳飞的心脏,沉声说道:“亮剑,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就是明知不敌,也要敢于拔出剑来,亮出你的锋芒,哪怕倒下,也要让敌人崩掉几颗牙!”
“亮剑,就是一种精神!一种不惧强敌,敢于拼命,敢于牺牲的精神!”
“你小子,可明白?”李云龙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岳飞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听过如此直白,如此霸气的言论,这番话,如醍醐灌顶,直击他内心深处。
他感到一股热血在胸腔中激荡,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中被点燃了。
“臣……臣明白了!”岳飞的声音有些嘶哑,但眼中却充满了狂热。
“明白就好!”李云龙满意地笑了笑,他拍了拍岳飞的肩膀,力道之大,差点把岳飞拍趴下。
“你小子,是个好苗子!朕看好你!”李云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亲近,也带着一丝期待。
他转身回到龙椅上,再次坐下,眼神却依然锐利,他盯着岳飞,仿佛要将他看穿。
“朕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你实现抱负的机会,一个能让大宋军队脱胎换骨的机会!”
“你可敢接?”李云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诱惑,也带着一丝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