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算不上交手,七煞便如同被冰河世纪的风暴席卷的枯草,惨叫着倒飞出去,如同七颗陨石般重重砸在焦黑魔土上,留下数个深坑,个个魔气涣散,口喷冻结的血块,连蠕动一下都成了奢望。
许渊的身影如幻影般出现在他们上空,凌空而立。
蓝白神袍在污浊魔风中纤尘不染,纹丝不动。
他居高临下,眼神如同执掌刑罚的天道本身,冰冷,漠然,洞悉一切。
“当初在凡界,”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直接钉入七煞濒临崩溃的神魂,“受何人指使?”
冰冷的问话,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直指核心。
七煞肝胆俱裂。
在绝对的力量和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前,任何狡辩都苍白无力。
为首那煞挣扎着,声音因极致恐惧和伤势而破碎不堪:
“神……神尊饶命!是……是天界公主慕湘!全是她!是她痴恋凌归仙君,嫉妒怡鸢妖君,便……便指使我等潜伏凡界,伺机……诛杀怡鸢!她……她还千叮万嘱,绝不可伤凌归仙君性命……我等……我等对仙君真的未下死手啊!求神尊明鉴!饶命!!”
他语无伦次,将一切罪责疯狂推给慕湘,只求能在这位煞星手下换取一丝渺茫生机。
“饶命?”
许渊轻轻重复,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嘲讽与凛冽杀机。
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乞求。
“行恶之时,可曾想过饶过他人?死到临头,方知摇尾?”
他的声音陡然转寒,如同九幽之风刮过,“推诿罪责,卑劣更甚!”
目光扫过七煞绝望扭曲的面孔,如同凝视七摊即将消散的污迹:
“看来,即便有本尊的玄冰枪镇守妖魔结界千年……”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冰冷,“也阻不住某些蠢蠢欲动的野心与恶念!”
“你们,逃不掉。”
“慕湘,也逃不掉。”
最后的话语,如同最终的神谕,带着终结一切的绝对意志。
七煞眼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和彻底的绝望吞噬,连哀嚎都凝固在喉间。
许渊甚至无需抬手。
只是意念微动,周身那浩瀚如星海、冰冷寂灭的神力便如同无形的天地磨盘,轻轻碾过。
没有巨响,没有光华。
那七个凶名赫赫的魔界煞神,连同他们的魔兵、逸散的魔气,就在那绝对的神力碾压下,如同被投入虚无的幻影,悄无声息地、彻底地湮灭了。
未曾留下一丝痕迹,仿佛他们存在的所有信息都被从这片时空中彻底抹除。
原地,只余下七个覆盖着晶莹冰霜的浅坑,映照着魔界永不褪色的暗红天空。
许渊漠然收回目光,仿佛只是驱散了一缕碍眼的尘埃。
蓝白色的袍袖随意一拂,身影便化作一道清冷决绝的流光,瞬息间刺破魔界昏暗的天际,消失无踪。
只留下这片被神力余威永恒冻结的死寂焦土,以及空气中弥漫不散的、令万千魔物匍匐战栗的冰冷杀意,无声地宣告着神罚的降临,与对下一个目标的——死亡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