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上,三道身影鼎足而立,气息碰撞,搅动万里风云!
一方,是死气滔天、仿佛承载着整个归墟意志的幽冥老人,其模糊的面孔已然凝实大半,显露出一张枯槁而威严的老者面容,黑洞般的眼眸中只有纯粹的冰冷与贪婪。
另一方,是淡金烈焰焚燃星海、气息已达炼虚初期巅峰的凌尘,他周身星寂道韵流转,身后仿佛有星辰生灭的虚影沉浮,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锁定幽冥。
而在凌尘身侧,沐雪清冷如月,玉衡星印与衡律星髓交相辉映,化作一圈圈稳定而威严的律令清辉,定住周遭紊乱的法则,为凌尘扫清干扰,更隐隐与幽冥那磅礴的死气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蝼蚁之光,也敢与归墟争辉?”幽冥老人沙哑开口,声音带着令人神魂摇曳的魔音。他不再迟疑,那由死气凝聚的巨手再次抬起,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能量凝聚,其掌心之中,一枚约莫婴儿拳头大小、却散发着比之前星骸战堡核心更加精纯、更加恐怖的归墟本源结晶,缓缓浮现!
“能逼本座动用这‘归墟源晶’,尔等……足以自傲了!”
话音未落,那归墟源晶微微一颤!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贯穿星穹、埋葬万古的漆黑死光,无声无息地射出!死光所过之处,空间不是湮灭,而是直接化为乌有,连“虚无”的概念都被彻底抹除,只留下一道永恒的、绝对的“无”之轨迹!其目标,直指凌尘!
这一击,蕴含了幽冥老人闭关所得的精髓,是其对归墟本源领悟的极致体现!威力远超之前凶兵黑芒,足以轻易灭杀寻常炼虚后期!
“凌尘!”沐雪清叱一声,玉衡律令全力运转,试图以律令之力干扰、迟滞那死光的轨迹!
然而,那死光中蕴含的归墟意志太过纯粹与霸道,沐雪的律令清辉在触及死光的瞬间,便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崩解,只能勉强让其速度减缓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根本挡不住!
凌尘瞳孔收缩到了针尖大小!强烈的死亡危机如同冰水浇头!他能感觉到,这一击,无法躲避,无法引导,其锁定的是他存在的根本!
硬抗?以他目前的星寂之焰,恐怕难以完全抵挡这源自本源的归墟死光!
难道……真的要到此为止了吗?
不!
绝不可能!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凌尘体内那幅法则星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几乎要燃烧起来!摇光星核传递出悲怆而不屈的共鸣,天枢星引的指引道韵在心底流淌,甚至连刚刚接触的、沐雪身上那“衡律秩序”的意境也清晰浮现!
星寂……星寂……
何为星寂?
不仅仅是摇光的寂灭,更是星辰轨迹的宿命,是万物循环的终末,是宇宙间一切“过程”指向的必然“结果”!
而归墟,是要强行扼杀一切“过程”,直接定义“结果”为永恒的“无”!
“我明白了……”凌尘眼中骤然爆发出璀璨如星的光芒,“我的星寂,是引导万法走向其应有的归宿!而非如你这般,强行赋予万物以‘无’的结局!”
“我的道,是过程之道,是循环之道!你的归墟,是终点之道,是断灭之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我便以我这‘过程’之道,破你这‘终点’之劫!”
他不再试图防御,也不再试图闪避,而是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张开双臂,主动迎向了那道恐怖的归墟死光!周身那淡金色的星寂之焰,不再向外扩张,而是疯狂地……向内坍缩!
所有的火焰,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感悟——摇光的寂灭、天枢的指引、玉衡的衡律、乃至他对生灭循环的全部理解——尽数坍缩、凝聚于他的眉心识海之处!
在那里,那幅法则星图的中央,那一点暗金色的星核,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烧、膨胀!
“星寂之道——寰宇初开·定义原点!”
凌尘发出了仿佛来自宇宙开辟之初的呐喊!
他以自身意志为核心,以星寂之力为燃料,以所有感悟为基石,在自己的识海深处,强行定义了一个全新的、独属于他的、蕴含着“过程”与“循环”真意的——法则原点!
这个原点,并非实体,而是一种概念,一种权柄!它代表着凌尘对自身之道的终极诠释——万物皆有其过程,万法皆可被引导至其应有的循环!
就在这“法则原点”成型的刹那——
那道恐怖的归墟死光,悍然射入了凌尘的眉心!
没有爆炸,没有惨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云漪更是失声惊呼,几乎要冲出大阵!
然而,预想中凌尘被彻底抹除的场景并未出现!
那足以葬送星辰的归墟死光,在触及凌尘眉心的瞬间,仿佛撞上了一个无形的、却又包容一切的“奇点”!其内部那纯粹的、指向“无”的毁灭意志与能量,被那刚刚成型的“法则原点”强行捕捉、纳入!
星寂之焰那“定义秩序”、“引导过程”的特性,在这一刻被激发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归墟……你的‘无’,亦是一种‘结果’!”
“而我的道,可定义一切过程,自然也可……定义你这‘无’之结果的……形成过程!”
凌尘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眸中已无瞳孔,只有一片旋转的、蕴含着生灭循环的淡金色星璇!
“以我之名,定义——此缕归墟,当循‘由盛转衰’之过程,归于……内敛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