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的情况我心里有数了。
你可以先回去，不过有一点——今天咱们谈的内容，一个字也不准外传。”
“我希望这场谈话只有你我知道，不要让第三个人听见，听明白了吗？”
高育良突然抛出这句话，连林一凡都愣了一下。
潘卡利夫立刻起身，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直到他走远，眼前仿佛掠过一片幽深阴冷的密林，心头一阵发怵。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尤其是坐进车里后，那种压抑依旧挥之不去，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一个问题：到底哪里出了错？
林一凡满脸疑惑，刚想开口，却被高育良一眼看穿。
他笑着问道：“别憋着了，是不是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或者，压根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我跟你直说吧，不用太惊讶。
摆在我们面前的局面，比你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无论表象之下，还是明面上的动静，每一步都可能致命。”
“你我看到的东西不同，是因为站的位置不一样。
有些事，不需要过度解读，毕竟现实中的变数太多，没人能全盘预料，懂吗？”
“你现在真正想问的，其实是——我为什么放他走了？”
林一凡用力点了点头。
“我原本以为您心里另有打算，可后来一琢磨，您似乎并没有别的意图。
那您为何偏偏要放他走呢？”
“我觉得这个人根本靠不住，要是咱们对他太过信任，最后吃亏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眼下局势本来就微妙，如果我们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这种时候，我们怎么能轻举妄动？再说了，您究竟是怎么盘算的？”
高育良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顺手提起茶壶，斟了一杯热茶，轻轻推到林一凡面前。
在他眼里，林一凡是个肯动脑、会观察的年轻人。
但有些事，光靠细心揣摩是看不透的。
眼前的局面，早已超出常人预料；某些隐情，甚至令人难以承受。
最关键的是，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表面所见那么简单，背后的暗流涌动，才是真正致命的所在。
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得看清真正的处境。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从头到尾都不愿配合，甚至处处跟我们对着干，那无论我们说什么，在他看来都是哄骗、都是陷阱？”
“真到了那种地步，我们还能怎么办？”
“我们的目标，是要让他站在我们这边，成为我们可以借用的力量，就像一面旗子，能为我们正名。
可如果我们现在逼得太紧，闹出动静，他在外人眼里反倒成了受害者，你说这是不是适得其反？”
“所以我坦白告诉你，这件事不能硬来，必须让他安然离开。”
林一凡脸上顿时浮现出困惑的神情，仿佛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