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老头平日里发起火来谁也压不住。
可话虽如此,事情本身并不简单。
眼前一堆麻烦还没理清,更别说背后牵扯的那些弯弯绕绕。
高育良不是不想帮,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其他人岂不都跟着有样学样?往后还怎么管?
“您说的道理我懂。
像他们这样的商人,真到了紧要关头,确实是能顶得上的。”
“可问题是,那个‘紧要关头’什么时候才会来?”
“我也想过后果,也盘算过利弊。”
“这次要是轻轻放过,以后他们只会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
老人听了,沉默片刻。
他知道,高育良没跟他虚与委蛇,说的是实情。
可事已至此,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就当帮我个忙。
退一步讲,哪怕让他交点代价,也得让他能喘口气。
满文腾这事,你不能袖手旁观。”
“你说是不是?”
高育良知道,再争也没用。
老人已经表了态——这个面子,必须给。
哪怕难堪,也得咽下去。
该顾的情面,该走的程序,一样都不能缺。
他皱着眉,终于开口: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照办。”
“这事我记下了,马上安排人去处理。”
“不过他们竟敢把电话打到您那儿去,这点让我实在窝火。
再怎么着,也不能劳烦您出面啊。”
老人轻轻笑了笑。
“别较这个真了,事情都发生了,还能怪我这把老骨头不成?”
“放心,咱们之间,心照不宣就行。”
电话挂断后,高育良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转头他对身边人交代:
“去告诉满文腾,我们愿意收他一部分货。”
“但别说得太满,就说我们只帮他渡个难关,不是全接盘。”
消息传到满文腾耳朵里,他几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前后投进去近三十个亿,眼看就要血本无归。
如今总算看到一线生机,哪还能不庆幸?
事情很快有了转机,他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满文腾暗中联系了物流方,悄悄把那批价值三十亿的货物运了过来。
随后,这批货又被迅速转移到指定仓库,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等一切安排妥当,高育良才下令让手下前去提货。
可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原本只该有三十亿的货品入库,结果仓库里竟还堆着萨沙波里提前运回的那批物资!
要取走满文腾的东西,就必须先搬空对方的货物——这显然是个故意设下的局。
彭玉麦当场怒火中烧。
“脸皮厚到这种地步,真是前所未闻!”
“这是在逼我撕破脸啊!”
他万万没料到会是这个局面。
明明自己一路扶持、处处留情,换来的却是如此算计,谁能咽下这口气?
更何况,萨沙波里本就是他的宿敌。
当年高涅夫搞出的乱子,背后少不了这人的影子。
如今旧怨未消,又添新账,简直是往心口上扎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