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看沈昭眼中隐隐的期待和周砚无声的支持，无奈地笑了笑，最终点了点头：
“好，那就一起去。”
到了游乐场，周明远看着眼前充满欢声笑语、色彩缤纷的场地，仿佛也年轻了几岁。
他笑着安排，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样，咱们分两组行动。阿砚，你照顾好昭昭。我和你妈一组，我们也过过二人世界。”
谢莹婉嗔怪地拍了丈夫一下，脸上却带着笑意，显然默许了。
周砚耳根微热，面上依旧镇定，点了点头：
“好。”
沈昭看着周叔叔和谢阿姨相携离开的背影，心里那点因为来到游乐场而勾起的、关于童年的淡淡涩意，似乎也被眼前的热闹存在冲散了。
“想玩什么？”
周砚低头问她，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昭目光扫过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设施，最终定格在巨大的摩天轮上。
“那个！”
她指着缓缓转动的摩天轮，
“听说在最高点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风景。”
“好。”
两人排队上了摩天轮。
当轿厢缓缓升高，城市的轮廓在脚下逐渐展开，沈昭趴在玻璃窗上，看得目不转睛。
周砚没有看风景，他的目光落在她带着新奇与惊叹的侧脸上，看着她眼底映着窗外广阔的天光云影。
在轿厢即将升至最高点时，周砚忽然开口：
“沈昭。”
“嗯？”
沈昭回过头。
窗外是天高地阔，轿厢内空间狭小，他的目光专注而温柔。
“以后，无论你想去哪里，想看什么风景，”
他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郑重的力量，
“我都陪你。”
不是“哥哥带你”，而是“我都陪你”。
沈昭的心跳，在摩天轮升至最高点的瞬间，仿佛也漏跳了一拍。
她看着周砚，小声喃喃，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自问：
“都陪我？”
周砚的目光沉静而专注，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嗯，都陪你。”
沈昭没有再看他，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微微蜷起的手指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周砚看着她低垂的脑袋和那无意识绞在一起的手指，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心却微微揪紧。
过了一会儿，沈昭才抬起头，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那笑容清浅，带着一种通透，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防线。
她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往事：
“以前我爸也这么说过，我妈也是……”
甚至……
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剩下的半句，沈昭没有说出口。
那些曾经信誓旦旦的“永远”和“都”，最终都被现实证明不过是镜花水月。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她已经不再轻易相信那些过于绝对和遥远的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