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看着他为她忙碌的样子，
喜欢这深夜厨房里弥漫的烟火气，
喜欢这种……
被人细心照顾着的、实实在在的温暖。
周砚没有再坚持让她离开，只是将灶火调小，让馄饨在微沸的骨汤里慢慢浸润。
他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白瓷碗，动作轻巧地放入撕好的紫菜、虾皮、一小撮盐和几滴香油。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汤锅细微的咕嘟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夜风。
沈昭倚在门框上，目光跟着周砚的身影移动。
看着他打开冰箱拿出切好的葱花，看着他仔细地撇去汤面上浮着的少许油沫。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神情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工作。
“今天那个一起打游戏的，”
周砚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像是随口一提，目光却依旧落在汤锅里，
“是班上的同学？”
沈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个玩射手的男生。
她打了个小哈欠，兔耳朵帽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嗯，是初中的物理课代表，之前讨论小组作业加的好友。”
“今天他突然拉我，我看没事就玩了一局。”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太熟。”
“嗯。”
周砚应了一声，用长勺搅动了一下汤锅，馄饨在乳白色的汤汁里翻滚，一个个变得晶莹饱满。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但他背对着她的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不太熟。
这三个字像是有神奇的魔力，轻易地抚平了他心底最后那点残留的、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幼稚的介意。
“好了。”
他关掉火，将滚烫的骨汤连同圆鼓鼓的小馄饨一起冲入准备好的碗中，汤汁瞬间将紫菜和虾皮的鲜香激发出来，热气腾腾。
他端起两碗馄饨转身，走到餐桌前放下。
一抬头，就看到沈昭已经自觉地坐到了餐桌旁，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手里的碗，那眼神里的期待，和她玩游戏时盯着蓝buff的样子如出一辙。
周砚失笑，将其中一碗推到她面前，又递过一把瓷勺：
“小心烫。”
“谢谢。”
沈昭接过勺子，迫不及待地舀起一个馄饨，鼓起腮帮子小心地吹着气。
周砚在她对面坐下。
看着她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和那两只随着她低头动作而垂下的、软乎乎的兔耳朵，心底一片宁静满足。
游戏里的五杀超神，似乎也比不上此刻，看着她吃着自己做的夜宵时，那满足又毫无防备的模样。
看着沈昭小口小口、安静地吃着馄饨，周砚想起母亲白天的念叨，便找了个话题：
“我爸过些时日就回来了。听说你在这里住，还非要说什么……带着我们去游乐场玩一玩。”
他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我说不用了，我们都多大了，他非要坚持。”
沈昭闻言，想象了一下那位印象中严肃的周叔叔提议去游乐场的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睛弯弯的：
“叔叔这是……还把我们都当做小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