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玩得那么开心。
而自己呢？
像个可笑的小丑，追过来，受伤，被无视，独自舔舐伤口。
强烈的对比和巨大的失落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猛地将手机锁屏，扔到一边，整个人陷进床铺里，用枕头蒙住了头。
沈昭在冰场上玩得尽兴，直到脸颊通红，鼻尖冒汗，才意犹未尽地扶着栏杆停下来。
周砚适时地滑到她身边，将一直捂在怀里的保温杯递过去，杯盖里是温度刚好的热茶。
“喝点热水，暖暖。”
沈昭接过来，小口喝着，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运动后的燥热与寒气，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舒畅无比。
周砚看着她满足的侧脸，轻声问道：
“这些天还要在这待着么？行程可以调整，机票随时可以改签，多待几天也没关系。”
他看得出她玩得很开心，愿意为她延长这份快乐。
沈昭却摇了摇头，冰城之旅的体验已经足够圆满。
她放下杯盖，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未化的霜气，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眼睛倏地一亮，转头看向周砚，语气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雀跃：
“周砚，我刚刚看新闻，姑苏……最近好像也下雪了！”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比起北国风光千里冰封的壮阔，骨子里，她其实更偏爱江南水乡的温婉柔情。
想象着粉墙黛瓦、小桥流水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雪絮飘落在乌篷船头的情景，那种诗画般的意境，让她心动不已。
周砚几乎没有丝毫停顿，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期待，便了然于心，直接问道：
“想去吗？”
沈昭立刻重重地点头，眼神亮得惊人：
“想！”
比起询问，那更像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周砚的嘴角在她毫不犹豫的点头中微微上扬，眼底是全然纵容的温和笑意，声音低沉而笃定：
“好。”
他拿出手机，一边操作一边说，“那我们就去姑苏。我查一下机票和天气。”
对他而言，去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以及她想去。
周砚低头查看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搜索着从冰城前往姑苏的航班信息和当地天气。
就在这时，沈昭口袋里的手机也嗡嗡震动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脸上轻松愉悦的神情淡去了几分。
没有丝毫犹豫，她直接按下了红色的拒接键。
然后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重新塞回口袋，动作干脆利落。
整个过程被一旁刚抬起头的周砚尽收眼底。
他虽然没看到来电显示，但从她瞬间冷淡下来的表情和毫不犹豫挂断的动作，也猜到了七八分。
他心里那点因那个名字而产生的不快，迅速被她这般干脆的态度抚平，甚至泛起一丝隐秘的、被信任和偏袒的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