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眼前这人间仙境般的景色，也不及她此刻半分动人。
他悄悄拿出手机，再次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
这一次，他没有虚化，照片里是清晰的、在璀璨冰灯下笑容明媚的沈昭。
“周砚，”沈昭忽然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周砚心底轻轻触动，他收起手机，目光温柔地回望她：
“我也很开心。”
能陪你看到这样的风景。
就在这时，不远处似乎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隐约听见有人惊慌地喊着：
“有人晕倒了！”
“快叫救护车！”
原本沉浸在璀璨冰灯和温馨氛围中的沈昭和周砚也被这动静吸引，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冰雕旁围拢了一小圈人，气氛紧张。
出于好奇和一丝关切，两人不由得走近了几步。
透过人群的缝隙，他们看到一个年轻女孩面色苍白地倒在冰面上，旁边她的同伴正急得手足无措。
而蹲在女孩身边，正沉着冷静地进行初步处理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羽绒服的高挑身影。
他动作迅速而不慌乱。
一边检查女孩的情况，一边指挥着旁边的人散开一些保证空气流通，声音沉稳有力：
“大家别围着，保持空气流通！她已经失去意识，初步判断是低温加上低血糖导致的晕厥，需要立即保暖和专业人员处理！”
这个声音……
周砚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目光锐利地穿透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那个蹲着的少年身上。
——林耀？！
他怎么会在冰城？！
就在周砚认出林耀的瞬间，或许是感受到了那道过于专注的视线。
林耀也恰好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林耀的眼神先是闪过一丝处理紧急情况时的专注和冷静。
但在看清周砚的下一秒，那冷静迅速被惊愕取代。
随即，他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猛地偏移，牢牢锁定了站在周砚身旁、同样带着些许惊讶望过来的——
沈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冰雪大世界的璀璨灯火在他们之间流转，却照不亮林耀骤然晦暗复杂的眼神。
他看到沈昭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戴着同色系的帽子和围巾。
整个人裹得像个雪团子，只露出一张被冻得微红却格外生动的小脸。
她的眼睛还残留着欣赏冰灯时的愉悦光彩。
此刻因这意外的状况和他突然的出现，而蒙上了一层清晰的讶异。
她站在周砚身边，两人靠得很近，姿态是那样自然而熟稔。
林耀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冰锥狠狠刺中。
那股在飞机上就一直盘旋的不安、焦灼和隐隐的期盼。
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冰冷的现实，砸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她果然在这里。
和周砚一起。
而且看起来……
如此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