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目光渐渐聚拢，窃窃私语像细密的网，缠得人透不过气。
她不喜欢这样的注视，更不喜欢被人当戏看。
“徐志摩的《偶然》读过吗？”她轻声说，“你我相识于黑夜的海上。”
周砚眉梢微动。
他知道下一句——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林曜的呼吸一滞。
沈昭转身离开，脚步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林曜心上。
她的发梢掠过周砚的校服领口，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茉莉香，转瞬就消散在燥热的空气里。
周砚站在原地没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篮球表面，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沈昭掌心的温度。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沉默地覆盖在林曜脚边。
林曜的指节攥得发白，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
他看见周砚弯腰拾起什么——是沈昭落下的水杯。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次。
林耀眼眸一缩，冷笑了一声，“你又以什么身份待在她身边呢？朋友？”
周砚慢条斯理瞥了他一眼。
阳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衬得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愈发刺眼。
“你猜~”
少年清冽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让林曜瞬间攥紧了拳头。
周砚转身时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他走向教学楼的背影挺拔，仿佛方才那个意味深长的尾音只是林曜的错觉。
第四节课的自习铃刚响，周砚就拎着书包起身请假。
他刚走出教室，语文课代表苏晚晴就追了上来，指尖轻轻拽住他的书包带。
“周砚，我也请假，一起走吧。”
她笑得眉眼弯弯，声音刻意放柔了几分。
周砚脚步未停，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苏晚晴却不以为意，快步跟上与他并肩而行，班上的同学纷纷投来暧昧的目光。
经过九班后门时，刘子航眼尖地瞥见两人身影，立刻举起手机偷拍，转头就发给了林曜：“耀哥，快看。”
林曜盯着屏幕上那对看似登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慢悠悠地打字。
与此同时，刚抱着作业从办公室出来的沈昭感觉到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里，周砚和女生并肩而行的背影格外醒目。
沈昭眯了眯眼，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照片瞬间被删得干干净净。
她抬头望向走廊尽头，正好看见周砚独自拐进楼梯间的身影，那个所谓的“金童玉女”，早就不知被甩开了多远。
周砚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在手机屏幕上。
他瞥见苏晚晴发来的消息：
【周砚，这几道题怎么解呀？】
后面跟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
他单手打字，水渍在屏幕上晕开：【a、b、d、a】
手机那头的苏晚晴正趴在床上晃着脚丫，看到回复时惊喜地坐直身子，随即又蹙起眉头。
她咬着唇飞快打字：【能不能详细说说嘛~】
末尾加了个双手合十的表情。
【好。】
苏晚晴眼睛一亮，立刻跳下床扑到梳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