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盘腿坐在床边，将那本养护大全仔细翻阅了一遍。
合上书时，余光突然瞥见书包侧袋露出一角淡粉色书脊。
就是上周在图书馆误拿的那本《青春期少女生理健康指南》。
指尖在书封上悬停片刻，最终轻轻挑开了扉页。
台灯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翻页的动作微微晃动。
读到“月经期饮食注意事项”时，他忽然想起上周体育课，沈昭拒绝喝冰水的样子；
看到“情绪波动周期”的图表，又联想到她前天对着数学卷子突然笑起来的模样。
书页间飘落一张图书馆借阅卡，上面还印着沈昭的学号——
原来这本书她曾经借过。
周砚用指腹摩挲着那个褪色的印章。
走廊传来母亲的脚步声，他慌忙合上书，却碰倒了桌上的花草养护指南。
两本书“啪”地叠在一起，粉色的封底压在绿色封面上，像极了那天操场边，沈昭的红色发绳掠过他校服袖口的画面。
周砚把脸埋进掌心，耳根烫得厉害。
夜色渐深，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床头灯。
魏霞侧身躺着，指尖轻轻梳理着女儿的发丝。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沈昭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妈妈明天就要回去了……”
魏霞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沈昭突然翻了个身，面对母亲：“明天我和班级同学约了团建。”
魏霞的手指顿在半空。
她望着女儿在暖光下格外明亮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这次见面的沈昭有些不同。
那个总是独自缩在角落的影子，不知何时变得鲜活起来。
“……那很好啊。”
魏霞压下鼻尖的酸涩，伸手替女儿掖了掖被角，“钱还够用吗？”
“够用的。”
沈昭往母亲怀里靠了靠，发梢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魏霞轻轻“嗯”了一声，将女儿搂得更紧了些。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餐桌上，魏霞留下的早餐还冒着热气。
沈昭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时，手机适时响起。
“昭昭，出门了吗？”
赵心怡的声音活力十足地从听筒里传来。
“嗯。”
沈昭拎起书包，路过窗台时顿了顿。
那盆薄荷在晨光中舒展着叶片，她顺手浇了半杯清水，水珠在叶面上滚动，映出细碎的光斑。
七班的同学们分散在各处，最终约定在《青春欢乐颂》集合。
沈昭走到公园时，远远就看见赵心怡踮着脚张望——粉色短裙配上宽檐太阳帽，像朵盛放的蔷薇。
“昭昭！”
赵心怡小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沈昭的装扮：
白色百褶裙搭配粉色短袖，脚上是干净的小白鞋。
“我们这是姐妹装啊！”她惊喜地转了个圈，“第一次见你穿这么少女！”
沈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轻笑：“走吧。”
“打车还是公交？”赵心怡挽上她的手臂。
沈昭指了指路边的共享电动车：“我带你？”
赵心怡眨了眨眼，“沈贵人，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沈昭眉头一挑，赵心怡粲然一笑。
“oKK！二十分钟就能到！”
暮夏的风掠过少女们的裙摆，粉色与白色的衣角在阳光下交织。
沈昭发动车子时，赵心怡紧紧环住她的腰，笑声散落在风里：“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