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操场传来广播操的音乐声，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你.……”
周砚喉结滚动，目光落在她泛红的额头上，“我带你去医务室。”
他声音放轻了些，像是怕惊飞枝头的麻雀。
沈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触感温热，脉搏在指尖下跳动。
这不是梦。
去医务室的路上。
沈昭的思绪仍沉浸在重生的震惊中，全然未觉腰间那只手正小心翼翼地收紧又松开。
夏风穿过走廊，掀起少女额前的碎发。
周砚别过脸去，耳尖在阳光下透出淡淡的红，像是被晚霞染红的云絮。
“……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观察。”
医生的声音忽远忽近。
沈昭呆坐在病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揪着校服下摆。
“医生，她……”
周砚欲言又止，目光在沈昭苍白的脸上流连。
他悄悄向前半步，影子恰好为她挡住窗外刺眼的阳光。
“周砚，”
沈昭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现在是公元多少年？”
周砚明显怔住，眼睛闪过一丝困惑：“……公元2015年。”
2015年。
沈昭瞳孔猛地收缩，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清晰的痛感告诉她——
这不是梦。
她重生了。
回到了十七岁那年。
窗外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沈昭转头望去，透过医务室斑驳的玻璃窗，看见林耀被众人簇拥着走来。
他穿着7号球衣，额发被汗水浸湿。
阳光洒在他微卷的栗色短发上，衬得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格外明亮。
他随手拨了下汗湿的刘海，领口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
“林耀太帅了！那个三分球绝杀！”
“能给我签个名吗？就签在这里……”
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隐约传来。
林耀一袭球衣被一群人簇拥，还是那张帅脸，甚至更年轻了。
举手投足间都是校园风云人物特有的光芒。
微风拂过，带来他身上淡淡的柑橘清香，清爽又阳光。
沈昭静静看着这一幕。
那个曾经让她心动的少年依旧耀眼，却再也掀不起她心中半点波澜。
看着他笑着回应着那些女生，沈昭嘴角一勾，轻笑了声。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我帮你请假，好吗？”周砚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沈昭摇摇头，利落地跳下病床：“午休快结束了，该去上课了。”
她转身离开时，校服衣摆划过一道干净的弧线，没有多看窗外的人群一眼。
周砚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出神，直到被人拍了下肩膀。
“喂，周砚！”
好友庄翰然不满地嚷嚷，“你要是在，哪轮得到林耀这么嚣张？去年决赛的Vp可是你！”
周砚淡淡一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庄翰然还在喋喋不休：“兄弟，你说你成绩年级第一，长得又帅，怎么就让林耀那小子出尽风头？”
他夸张地比划着，“你要多笑笑啊！”
周砚连眼皮都没抬，继续向前走着。
夕阳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微抿的薄唇和深邃的眉眼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感。
内双的眼睑下，目光专注地望着前方，鼻背那颗浅痣在侧光中若隐若现。
“喂，你听没听我说话啊？”庄翰然不满地撞了下他肩膀。
周砚这才微微侧目，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远处某个身影时，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留给好友一个冷淡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