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是从粘稠的黑暗深渊中艰难挣扎着上浮。
江浸月在剧烈的头痛和四肢的麻木中醒来,嘴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闷的窒息感。她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眼前的昏暗,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空旷破败的仓库中。高耸的屋顶由锈迹斑斑的钢铁框架支撑,几缕惨淡的月光从破损的窗洞漏下,在地面投下扭曲诡异的光斑。
她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刺骨的寒意和内心的恐惧让她止不住地颤抖。就在这时,不远处两个绑匪的对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鬼地方真他妈的阴冷潮湿,一个声音粗嘎的男人抱怨着,到底还要等多久?
急什么。另一个较为沉稳的声音回答,等上面的指示。我们的任务就是看好,别出岔子。而且......那边明确要求,问出该问的,之后干净。
江浸月的心猛地一沉。处理干净这四个字像冰锥刺进她的心脏。这不是普通的绑架勒索,这是要灭口。
粗嘎声音压低了些:你说,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上头反复强调要她彻底消失,这得多大仇?
闭嘴!沉稳声音厉声喝道,按上头交代的做就行了
江浸月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就在这时,沉稳声音的绑匪向她走来,粗鲁地撕开她嘴上的胶带。
疼......她忍不住痛呼,声音因长时间的束缚而沙哑,却刻意让这声痛呼带着几分柔弱无助。
绑匪蹲下身,冰冷的枪管抬起她的下巴:这位小姐,我们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老实交代殷夜沉在东南亚的布局,特别是新能源项目的核心数据,我们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
江浸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她必须自救,必须拖延时间,更要套出更多信息。
我......我只是他的玩物,怎么会知道这些?她故意让声音带着颤抖,眼中适时泛起泪光,将那份纯真无辜发挥到极致,他从来不会跟我说生意上的事。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消遣罢了。
绑匪冷笑:别装傻。我们调查过,殷夜沉很看重你。
看重?她凄然一笑,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如果我真的那么重要,他怎么会让我一个人出门,连个保镖都不配?你们是不是被利用了?
她敏锐地注意到两个绑匪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说道:殷夜沉要是发现我不见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藤原家。到时候,你们觉得藤原家会保你们,还是把你们当替罪羊?毕竟......她故意顿了顿,对于他们那样的家族来说,和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你......沉稳声音的绑匪脸色微变,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粗嘎声音的绑匪恼羞成怒,举起手枪对准她:少在这挑拨离间!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到时候一枪毙了你,照样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