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轻柔,却像针一样扎人。
接着,是更为繁复的系腰带环节。静香没有让女佣动手,而是亲自执起那根绣着同样繁复纹样的袋带。她站在江浸月身后,将长长的腰带一圈圈缠绕,勒紧。
“只是啊,”静香一边用力勒紧腰带,一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语气依旧温柔似水,手上的力道却毫不留情,“再美的金丝雀,飞得再高,唱得再好听……”
腰带被收到最紧,几乎让江浸月喘不过气,胸腔被压迫着,只能维持一种僵直而拘谨的姿态。
静香熟练地在后方打上一个精美的太鼓结,完成了最后一道,也是最牢固的一道束缚。
“……终究,也只是笼中物。”她轻轻吐出最后几个字,手指最后抚平了一下太鼓结的流苏,动作轻柔,却带着一锤定音的冰冷。
她转到江浸月面前,上下打量着,笑容完美无瑕:“果然很配您。这身衣服,才该是您这样的身份应该穿的。”
江浸月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华服沉重如铁,勒紧的腰带如同枷锁,让她连深呼吸都变得困难。镜子里映出的身影,雍容华贵,璀璨夺目,却像一个被精心打扮、等待展示的囚徒。
静香的话,更是字字诛心。她在用最优雅的方式,告诉她:无论她看起来多么光鲜,被如何“宠爱”,都改变不了她被禁锢、被拥有、随时可以被舍弃的“玩物”本质。
这身和服,就是最直观的隐喻。
“希望您会喜欢这份礼物。”静香微微颔首,礼仪周到,“稍后会有茶会,还请江桑务必穿着出席,莫要失了礼数。”
她说完,带着女佣,如同完成了一场完美的表演,翩然离去。
纸门合上。
江浸月独自站在房间中央,穿着那身华丽至极、也沉重至极的和服,仿佛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她看着镜中那个陌生而拘谨的身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和绝望。
美丽的羽毛,精致的牢笼。
静香用一件衣服,再次清晰地划出了她的界限——她永远,都只是月见里家、是殷夜沉笼中,那只飞不出去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