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空调出风口都细密得连一只手指都无法伸入。
这是一个精心打造的、绝对封闭的囚笼。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主人的绝对掌控和她的无能为力。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用力拍打着厚重的房门,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微弱而可笑。
“放我出去!殷夜沉!你听见没有!” “你不能这样关着我!” “开门!”
回应她的,只有门外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徒劳的呼喊耗尽了她的力气,也让她彻底认清现实。殷夜沉是认真的。他不会因为她哭喊或求饶就心软。
她滑坐回床边,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温暖。酒精彻底清醒后,留下的是头痛和更深的寒意。晚宴上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回放——陆深意味深长的话语、顾辰风引领下的忘我舞蹈、宾客们惊艳痴迷的目光、苏晚意刻薄的嘲讽……以及殷夜沉那双最后冰冷沉寂、却蕴含着骇人风暴的眼睛。
是因为她的“不听话”?因为她挑战了他的权威?还是因为……她在别人面前,展露出了他不允许旁人窥见的、属于她自己的光芒?
一种混合着屈辱、愤怒和巨大恐惧的情绪在她胸腔里翻腾。他怎么敢?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响动。不是脚步声,更像是某种东西被放在地上的细微摩擦声。
江浸月猛地屏住呼吸,冲到门边,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
一片寂静。
几秒后,那细微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是完全的安静。
她犹豫了一下,屈膝,小心翼翼地透过门底那道狭窄的缝隙向外望去。
走廊的光线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亮光。就在那亮光的边缘,她看到了一只骨节分明、极其好看的手,正将一个精致的托盘轻轻放在门前的地毯上。托盘上似乎放着食物和水。
那只手的主人没有停留,放下东西后便无声地收回,仿佛从未出现过。
是周屿?还是他?
巨大的屈辱感瞬间攫住了她。这算什么?投喂宠物吗?!
怒火猛地冲散了恐惧。她抬脚,几乎想狠狠踹向那个托盘,但最终硬生生忍住了。这种无能的发泄毫无意义,只会让她显得更加可笑。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
她退回到房间中央,不再看那扇门,也不再理会门外的食物。她环视着这个冰冷华丽的牢笼,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不能就这样屈服。
她必须出去。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燃起的微弱火苗,虽然摇曳,却顽强地存活着。
她重新开始审视这个房间,比之前更加仔细,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被忽略的缝隙或希望。
书架上那些厚重的精装书?也许里面藏着什么?或者可以用来敲击? 浴室里的通风口?会不会比卧室的大一些? 玻璃……真的完全不可能打破吗?
她知道希望渺茫,近乎绝望。
但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她的性格。
殷夜沉以为这样可以关住她,可以让她“反省”?
她看着反锁的房门,眼中第一次燃起了冰冷的、属于困兽的倔强光芒。
不。 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