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青岚坊市,某间小酒馆的角落里。
黑铁矿洞的管事张胖子,正和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喝着闷酒。
“妈的,那个姓林的老不死!”张胖子灌了一口劣酒,恨恨地骂道,“本来一群浑浑噩噩的苦力,随便拿捏。自从他来了,竟然搞什么分工协作,效率是高了点,但也让那帮穷鬼心思活络了!今天还敢顶嘴了!尤其是那老家伙,看着碍眼!”
那尖嘴猴腮的修士名叫侯三,是坊市里的一个包打听兼泼皮,专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他眯着小眼睛:“张管事,一个炼气三层的老头,也值得您动气?找个由头,让他滚蛋不就完了?”
“滚蛋?太便宜他了!”张胖子冷哼一声,“我得让他知道知道,这矿洞是谁说了算!得立威!不然以后谁都敢蹬鼻子上脸!”
侯三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张管事,您要是想…让他彻底消失,也不是没办法…坊市外面黑山林里,偶尔失踪个把低阶修士,再正常不过了…”
张胖子眼中凶光一闪,但随即又有些犹豫:“做得太明显…万一…”
“哎哟,我的张管事哟!”侯三凑得更近,“一个无依无靠的老散修,死了谁会在意?您只要…”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事后往黑山林一扔,保证干干净净。价钱嘛,好商量…”
张胖子摸着下巴,显然动了心。他看不惯林业,不仅是因为林业“碍事”,更隐隐觉得这老头有点邪门,让他不安。除掉,似乎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嗯…这事,容我再想想…”张胖子没有立刻答应,但眼中的杀意已经掩藏不住。
……
第二天,林业因为伤势,实在无法再去矿洞。他留在堡内,一边指挥族人继续照料灵田,并派人上山寻找合适的石头,一边忍着痛,尝试用体内那微弱的灵力调和一点草药,给自己疗伤——能省一点是一点。
派去坊市用半颗灵石兑换灵粉的林福也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果然,半颗下品灵石只换来了一小撮几乎看不到灵光的劣等灵粉,聊胜于无。
下午,上山找石头的族人们陆续回来,带来了几块符合林业描述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灰白色石头。
林业强撑着,亲自在灵田一角,按照自己推演了半夜的方位,小心翼翼地埋下这些石头,并将那一点点灵粉作为核心,埋在了正中央。
整个过程,族人们都屏息凝神地看着,觉得老祖宗的动作充满了某种神秘的仪式感。
布置完成,林业已经累得满头虚汗。他感受了一下,似乎…周围的灵气…有那么一丝丝极其微弱的流动变化?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起了效果。
“成了!这叫…嗯,‘林家灵田滋养法’!”林业给自己鼓劲,也是对族人宣布,“能不能成,过几天看效果!”
族人们将信将疑,但依旧充满期待。
接下来的两天,林业没有再去矿洞。他一边养伤,一边更深入地指导家族内部的生产建设。草席编织得越来越像样,甚至开始尝试编一些更精巧的筐篮;野菜的分类包装也更细致;他还让族人尝试用黏土捏制一些简陋的陶坯,准备以后试试烧制家用器皿甚至花盆之类的东西卖。
家族内部,虽然依旧清贫,但氛围却愈发积极忙碌,人人都有活干,人人都能看到改变。那三亩灵田里的秧苗,似乎真的比旁边其他散修的灵田长得更绿、更壮实一些。那简陋的“聚灵”小阵,或许真的起了那么一丁点作用。
然而,林业并没有放松警惕。石磊的警告和张管事那双不善的眼睛,始终在他心头盘旋。
他知道,暂时的平静之下,暗流仍在涌动。张胖子的报复,恐怕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必须尽快让家族拥有更强的自保能力,或者…找到新的、更安全的财路。
伤好些后,他再次拿起矿镐,目光坚定地看向坊市的方向。
“是时候,再去会会那个张胖子了。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