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下确认键的瞬间,怀表突然发出蜂鸣。父亲的全息影像在晨光中显现,还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当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星陨已经通过了最残酷的考验。” 他的笑容在海风中微微晃动,“记住,真正的服务器从来不是机房里的机器,而是每个相信光的人。”
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在海面上铺开。夜鹰和鬼手押着被捆成粽子的黑衣人走来,老鬼脖子上的条形码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 这小子果然是赫尔实验室的实验体,编号 73,和日志里那个 “意识剥离成功率 98%” 的受试体数字一模一样。
“查到影子组织的老巢了。” 鬼手的机械臂搭在塔吊栏杆上,红光眺望着潜艇沉没的方向,“在百慕大三角的海底基站,用的是冷战时期的导弹发射井改造的。”
夜鹰突然掏出瓶二锅头,给每个人倒了点:“庆祝咱们又活过一关。” 他的机械义眼映着朝阳,蓝光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明亮,“下一步是不是该端了他们的老窝?”
我望着逐渐苏醒的城市,玩家论坛的新帖已经刷到了五万楼。有人在晒 “星陨卫士” 的称号截图,有人在讨论昨晚的防御战,还有人发起了给 “老班长” 捐电脑的众筹 —— 这才是星陨真正的样子,不是某个公司的私有财产,而是无数人用热爱编织的世界。
“不急。” 我把酒倒在钢平台上,算是敬那些未曾谋面的守护者,“先让玩家们好好享受游戏。” 口袋里的硬盘突然发烫,像是在回应我的话,“等我们准备好了,再去会会影子组织的幕后黑手。”
朝阳完全升起时,沈青荷的视频通话突然接入。她身后的技术区已经恢复了运作,服务器的指示灯重新亮起柔和的绿光。老王正给大家泡咖啡,手不抖了,脸上还带着笑。
“快看这个!” 她把镜头对准屏幕,“老班长上线了!” 画面里的轮椅老人正在游戏里试飞新皮肤,限定称号 “星陨卫士”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说电脑没烧坏,儿子给他换了个新显卡!”
我突然笑出声,海风吹散了所有的阴霾。远处的海面上,潜艇沉没的位置泛起一圈圈涟漪,像投入湖心的石子。这场名为 “血色黎明” 的战役,我们赢了。但真正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系统提示:“解锁主线任务‘深渊回响’,目标:百慕大三角海底基站。” 虚拟面板上的任务图标是个被海水淹没的服务器,“警告:该任务可能触发全球网络瘫痪,影响超过 10 亿用户。”
我关掉面板,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10 亿用户又如何?当年哥白尼提出日心说时,还不是被全世界当成异端?改变世界从来都需要代价,而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出发。” 我拍了拍小李的肩膀,这小子正用卫星电话给医院打咨询电话,“先去看看你女儿,然后……” 我望着百慕大的方向,阳光在海面上碎成金箔,“咱们去拆了影子组织的海底基站。”
夜鹰把激光刀收回机械臂,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早就该这么干了。” 他调出潜艇的三维模型,“我认识个玩游艇的富二代,他爹有艘带潜水舱的船……”
鬼手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机械义眼的红光指向远处的货轮。船身上的星际集团标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但烟囱里冒出的却是黑烟 —— 看来林枭的日子也不好过,Ep 炸弹烧毁了他们的核心服务器,现在正忙着救火呢。
“系统提示:星际集团股价暴跌 17%,林枭被董事会紧急召回。” 虚拟面板上的股市曲线像条死蛇,“影子组织与星际的合作彻底破裂,双方在暗网互相悬赏追杀。”
我突然觉得这两个老狐狸有点可怜,费尽心机想独占 “世界重构” 算法,却不明白这玩意儿根本不是能私藏的东西。就像互联网的诞生,从来不是某个人的功劳,而是无数人共同推动的必然。
“回技术区。” 我最后看了眼沉没的潜艇位置,“该给玩家们发‘守护者礼包’了。” 至于那些藏在阴影里的敌人,迟早会明白 —— 想摧毁由 800 万人共同守护的世界,简直是痴心妄想。
塔吊的钢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在为我们伴奏。朝阳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布满铁锈的平台上交织成网。远处的城市已经苏醒,车水马龙的喧嚣中,星陨的服务器正在 850 万玩家的设备上继续运行,像颗永不熄灭的恒星。
血色黎明之后,终将迎来真正的白昼。而我们,会是守护黎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