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脚,换上了一水儿的奢侈品Logo。
这些名贵的布料与皮革,如同勋章,也如同铠甲,
让我能更顺畅地融入这个只看表象的圈子。
每个月银行账单上那十几万的还款数字,
在那个时候看来,似乎也能绰绰有余地应付过去,
不过是牌局上几手牌的输赢而已。
我的生活轨迹,精准地画着一个封闭的圆圈:
酒店、赌场、商场、机场。
有内地朋友来时,场面便格外热闹,推杯换盏,一掷千金,大家都享受着赌场众星捧月式的虚幻。
没有朋友来时,也绝不无聊,赌场里消磨时间的方法多得很,
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
无论走到哪里,
耳边响起的总是“许先生”、“许总”这类恭敬的称呼,
听得久了,连自己都快信了。
女人自然也不缺,投怀送抱者也比比皆是,彻底放飞自我的同时,是内心不可抑制的膨胀。
我开始越来越不拿小钱当回事,打赏服务生时出手阔绰,买东西从不问价,
那种对货币价值感的模糊,是沉沦最显着的标志之一。
人在顺境,尤其是在这种由虚浮财富堆砌起来的顺境中,
是绝不会过多考虑“居安思危”的。
脑海中盘桓的,更多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放纵哲学。
当然,也并非全无感觉。
唯一的,也是被刻意忽略的体会,就是名下真正可自由支配的现金,
正如退潮般悄然减少,账户上的数字在不经意间悄然萎缩。
但这点微小的警讯,轻易便被下一场牌局的兴奋
下一声“许总”的恭维、下一件新购入的奢侈品所带来的快感所淹没。
在那金色的迷梦里,谁又愿意去细听冰山碎裂的前音呢?
我只觉得,这纸醉金迷的日子,仿佛可以永无止境地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