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念念有词:“吹掉!吹掉!”
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
第一张两边的点数没看清,第二张两边的点数,竟然真的被“吹”掉了——
意味着这把牌至少是8点起步了!
大哥的脸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比较明显的笑容,他底气十足地对荷官喊道:
“开牌!”声音洪亮,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
荷官这次翻开的闲牌依旧不大,是一张公牌配一张A,只有可怜的一点。
大哥甚至不需要亮出自己所有的牌点,
就已经高喊“收钱!”,一边把庄牌递给荷官。
“老板真牛逼!又是一枪过(一把过关)!”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声,这欢呼声甚至把周边几桌的客人都吸引了过来,纷纷探头张望。
百家乐就是这样,顺风之时,气势如虹,让人不敢相信;
而不顺的时候,连黑十几把,又会让人怀疑赌场是否在暗中操作,进行“点杀”。
荷官然后又是一轮漫长的、汗流浃背的赔付。
大哥丝毫没有将这新赢来的筹码归拢到面前那座已经不小的筹码堆里,
而是将它们牢牢地握在右手掌心,仿佛握着的不是塑料片,而是滚烫的运气和力量。
直到荷官再次示意可以下注,大哥右手中的所有筹码——
整整四十万,如同押上全部信念的勇士,全部推到了“庄”上!
这一次,筹码落桌的声音更加沉重。
大家也都疯狂跟上,全部买庄!
甚至有几个不信邪或者说想博取更高赔率的中年妇女,在庄家区域下注的同时,
还额外买了三百、五百的“幸运六”(赌庄家以6点胜出)。
大哥好心地开口提醒:
“庄都是一枪过的牌,气势旺,通常没有六的。”
但那几个妇女只是笑笑,依旧坚持买了“幸运六”,或许她们有自己的一套“信仰”。
下注完毕,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荷官发牌,庄牌再次递到大哥哥手中。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眯牌。
第一张牌,是一个“三边六”他的眉头微蹙。
第二张牌,竟然是一个“A”(一点)。庄家只有七点。
大哥把牌递给荷官,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轻松。
所有人的命运,此刻都交给了闲家的补牌。
荷官从牌靴中抽出一张牌,作为闲家的补牌。
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整齐划一的呐喊:“公啊!公啊!一公就收钱!”
这呼喊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赌场的屋顶掀翻。
幸运女神再次站到了大哥这边,闲家的补牌不是公,而是一个“三边七”,
最终闲家只有两点!庄七点,庄赢!
荷官开始赔付,这一把下注量巨大,他点算得更加小心翼翼,不时用手擦着汗。
这种围台是荷官最害怕的,人多,筹码杂,容易出错,任何差错都可能意味着严厉的处罚。
足足又过了十来分钟,赔付才完毕。
大哥用十万筹码,连过三关,右手握着的筹码变成了八十万,而面前还堆着一百多万。
他这张桌子总盈利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就在此时,赌场例行换班,一位新的女荷官来接替那位已经累得够呛的男荷官。
新荷官接班时,面带职业化的微笑,对着大家,尤其是对着大哥说:
“祝老板多赢。”
但赌徒们往往很迷信,换荷官常常被视为“换风水”。
果然,显示器上清晰地显示着连续开了三个“庄”。
按照概率和常见的“路单”规律,连续开庄后开闲的可能性增大。
大家见到新荷官,又看到这牌路,竟然一时间又没人下注了。
荷官按规矩飞牌,这次飞牌的结果,
竟然真的延续了之前的某种“暗示”,开出了“闲”!
飞牌之后,众人像是找到了方向,纷纷开始买“庄”,认为牌路会回归“庄”的走势。
大哥却犹豫了,他手里反复鼓捣着那几个大面值的筹码,眼神在显示器和新荷官之间游移。
我心里大概有数,按照他之前的打法和气势,
这一把很肯定还是会打“庄”,只是在斟酌下注的多少而已。
这个时候,我绝对不敢吭声,任何建议都可能影响他的判断,责任太大。
最终,大哥似乎下定了决心,推了十万筹码上“庄”。
荷官发牌,大哥接过牌,开始眯牌。
第一张牌,是一个“四边九”!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第二张牌,竟然又是一个“四边九”!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对荷官说了声“小小的开”,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洪亮。
大家也跟着喊“小一点开班长(闲家)!”,但声音里也透着一丝不安。
荷官打开闲家的牌,一张方块九配一张老K——闲家九点!
大哥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自己手里的两张牌亮开:
一张红心九,一张黑桃九——庄家八点。
八点再大,也大不过九点。
荷官面无表情,无情地收走了桌上所有买庄的筹码。
牌路,终于爆了!
刚才还紧密团结在大哥周围的人群,像潮水般散开了一些,有人低声嘟囔着:
“看吧,一换荷官准没好事……”
喧嚣过后,开始默默地清点起来。
刚才那股如虹的气势,似乎随着这一把的失利,稍稍减弱了一些。
赌局还在继续,运气如同潮汐,有涨必有落。
而我的任务,依旧是站在他身后,见证着这赌场里永不落幕的悲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