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掐灭烟蒂,径直走向花旗骰子区。赌场里人声鼎沸,彩灯旋转,筹码碰撞声不绝于耳。
花旗骰子桌前,一位头发花白的粤语老先生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骰盅。
值班荷官是个梳着油头的年轻人,他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耐心向我们解释规则:
“两颗骰子从桌这头掷到那头,只要不是七点,就能继续。
掷到其他下注点数,庄家照赔。
若是七点…”他做了个手势,“通吃。”
嫂子的手气好得令人咋舌。
她执起骰子,手腕轻扬,两颗象牙骰子便沿着绿色呢绒桌面欢快地跳跃旋转。
十几次投掷,骰子像被施了魔法般完美避开致命的七点。
筹码在她面前堆成小山,象牙骰子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带着奇妙的韵律。
大哥站在一旁,素日里沉稳的他此刻眼中闪着难得的光亮,像个追星的少年般专注地看着妻子。
每当骰子落定,他总会第一个凑上前去,然后发出由衷的赞叹。
我和聪聪这两个拉拉队员相视一笑,识趣地退后半步,感觉自己亮得像个电灯泡。
聪聪急得在原地踱步,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目光黏在那些骰子上挪不开。
他的渴望几乎要从每个毛孔里溢出来——
明明是他特别想去玩百家乐,如今却要在这里给嫂子当拉拉队员。
“笑笑,走,烟瘾上来了,陪我抽根烟去!”
聪突然勾住我的肩膀,挤眉弄眼的神情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瞥向大哥,他正强作镇定地站在嫂子身边,
眼神却不时飘向其他赌桌,显然也是被硬拉来作陪的。
我和聪聪心照不宣,溜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