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她看着安然,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柔,“……手受伤了,这几天就不能再练琴了。”
“那,我的然然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安然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她。
她不明白这个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既然手不能弹琴了,”司徒瑶看着她那副充满了戒备的小动物般的样子,“……那我们就换一种方式来交流。”
“换一种只需要用脑子和心就可以完成的游戏。”
说着,她便走到客厅角落里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黑色的储物柜前。
她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由纯黑色的乌木打造的、看起来很沉的巨大盒子。
她将盒子放在了那张同样是黑色的光洁如镜的大理石茶几上。
然后她缓缓地打开了盒盖。
只见那黑色的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副美丽的国际象棋。
那棋盘是由一整块巨大而通透的、纯天然的水晶打磨而成。
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格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冰冷的光芒。
而那些棋子更是精致得不像话。
白色的棋子,是由一整块上好的,温润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
黑色的棋子,则是由一整块深邃的、如同黑洞般的墨玉雕刻而成。
国王,皇后,主教,骑士,城堡,士兵……
每一个棋子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充满了艺术感。
这根本就不是一副普通的棋。
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喜欢吗?”司徒瑶看着安然那双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的漂亮的眼睛,缓缓地笑了。
安然没有说话。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副华美得近乎虚幻的水晶棋盘。
“会下吗?”司徒瑶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安然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不会。
她从小到大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大提琴上。
对于这种需要用脑子去思考的策略性的游戏她一窍不通。
“没关系。”司徒瑶看着她。
“姐姐可以教你。”
她伸出手,从棋盘上拿起了那枚由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白色的皇后。
然后她将那枚冰凉的温润的棋子放在了安然的掌心里。
“你看,”她握着安然的手,将那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上一个特定的位置上,“……她,叫‘王后’(queen)。”
“她是整个棋盘上最强大的棋子。”
“她可以横着走,竖着走,斜着走……”
“她可以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司徒瑶顿了顿,然后抬起头看着安然,那双幽深的凤眼里闪烁着一种病态又温柔的光。
“……像不像,现在的你?”
安然的心一抖。
“可是,”司徒瑶的话锋又是一转,声音也变得比刚才更加的危险。
她伸出手,从棋盘上拿起了那枚同样是由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白色的国王。
然后她将那枚棋子紧紧地挨着那枚白色的皇后放在了一起。
“……她,只有一个任务。”
“那就是,”她看着安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轻声说道,“……保护,她的‘王’(Kg)。”
“不被任何人伤害。”
“不被任何人觊觎。”
“也永远,”她顿了顿,缓缓地露出一个病态的微笑,“……不会离开他。”
“然然,”她伸出手,用那冰凉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安然那因为恐惧而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柔软的唇瓣。
“……你,听懂了吗?”
安然看着她,看着那副由冰冷的水晶和玉石构筑而成的华美的棋盘。
她知道,这场由司徒瑶亲手导演的名为“爱”的游戏。
又一次开始了。
而她就是那枚被放在了棋盘最中央的,看似最强大实则最可悲的……
白色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