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因为蹬腿的力道太大而在原地打转。
也会因为换气的时机不对而又一次呛到水。
可她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哭泣或者求饶。
她只是默默地，一次又一次地从水里爬起来，然后又一次一次地重新趴下去。
她的膝盖因为无数次的与泳池底部那粗糙的瓷砖摩擦，而被磨得通红。
她的喉咙也因为无数次的呛水而变得火辣辣地疼。
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学会。
她要游到那个女人的面前。
然后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告诉她。
她安然不是她可以随意玩弄的宠物。
司徒瑶就那么静静地靠在泳池边看着她。
看着她像一只学不会飞翔的笨拙的却又无比执着的小鸟，在水里一次又一次地跌倒，又一次一次地爬起。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可她那双眼睛里有着复杂的情绪。
有欣赏，有心疼，也有一丝……作为“老师”的小小的骄傲。
时间在安然那不知疲倦的练习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太阳也渐渐地从天空的最高处向着西边的地平线坠落。
金色的余晖将整个泳池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
安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练习了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累，越来越沉。
可她的动作却也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标准。
她已经可以在水里游一小段完整的距离了。
虽然那姿势依旧很难看。
虽然那速度依旧很慢。
可她确实是在靠自己的力量前进了。
她，成功了。
她真的成功了。
一股巨大的喜悦瞬间就淹没了她。
她抬起头，想向那个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女人炫耀自己的成果。
可她却看到那个总是高高在上如同女王般的女人，此刻正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充满了赞赏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眼神像一道温暖的阳光，瞬间照亮了安然那片早已被黑暗所笼罩的世界。
安然的心不受控制地停顿了一会。
她看着司徒瑶。
一个疯狂大胆的念头毫无征兆地从她的心底疯狂地滋生蔓延。
她想游到她的身边。
然后亲口告诉她。
她赢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被扑灭。
它像燎原的野火烧尽了她心中所有的理智恐惧和不安。
安然深吸一口气。
她将自己的身体放平，双腿伸直。
然后她用尽了自己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向着那个她又爱又恨的女人缓缓地游了过去。
一米。
两米。
三米。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安然能清晰地看到司徒瑶那双含笑的凤眼里倒映出的自己那虽然狼狈，却又充满了倔强和不甘的小小身影。
终于，她的指尖触碰到了司徒瑶那冰凉的柔软的肌肤。
她抬起头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了胜利的喜悦。
“……姐姐，”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
“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