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在巨大的圆形大床上,身体被柔软的白色天鹅绒被子,紧紧地包裹着。那头樱花粉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枕头上,衬得她的小脸愈发的苍白而脆弱。
司徒瑶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攥了一下。
她看着屏幕里安然那张带着疲惫、隐约的痛苦与不甘的睡颜,那双凤眸中盛满了怜惜与自责。
她知道她把她弄疼了。
她知道她把她吓坏了。
可她没有办法。
司徒瑶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屏幕里安然的脸颊,动作温柔而又充满了偏执。
她缓缓地勾起了一个极淡的、却又无比病态的微笑。
“……然然,我的然然。”
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不可闻。
“……你知不知道,”
“……你睡着的样子,真美。”
“……美得,让姐姐,想要把你,锁起来,不让任何,人都看到。”
她不是没想过放了安然。
不是没想过让她回到那个,属于她自己的、自由而又贫瘠的世界。
可一想到安然可能会离开自己,可能会和那个叫唐心的女孩,开心地笑,可能会和别的什么人,去维也纳,去实现她那遥不可及的梦想。
司徒瑶的心脏,就疼得像是被人用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地,活生生地给割开了。
那种痛苦,比身体上的任何伤害都要来得,更加,极致。
她无法承受。
就如同她无法承受自己生命中,最完美、最独一无二的“收藏品”,可能会因为她的“仁慈”,而彻底地从她身边消失。
司徒瑶的目光缓缓地下移,落在了屏幕里安然那只,被铂金脚链牢牢地锁在床脚的、纤细的脚踝上。
那道冰冷的、刺目的光芒带给司徒瑶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的安心。
她知道,无论安然此刻如何做梦。
无论她的灵魂,此刻飞向了何方。
她的身体都将永远牢牢地,被自己禁锢在这里。
而她的心,也终有一天,会彻底地属于自己。
司徒瑶关闭了监控画面,重新回到了那个堆满了数据的电脑桌面。
她的脸色又恢复了平日的冰冷与漠然。
可那双幽深的凤眸里却泛着一层浓稠的、如同黑洞般死寂的、疯狂的光。
她的脑海里所有关于安然的画面,都被她强行地压了下去。
她打开一份文件,指尖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着。
她不允许自己再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分心。
那个名为“安然”的、独一无二的、完美的收藏品。
比所有的数据,比所有的财富,比所有的一切…
……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