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司徒瑶摇了摇头,动作很轻缓,“我没睡着。只是在等你。”
在等我……
这三个字,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安然心中所有的防线。
“对不起……”她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一颗一颗地砸在洁白的被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根本不会受伤…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道歉,像一个迷了路,找不到回家方向的孩子。
司徒瑶看着她哭得那么伤心,那双漂亮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明显的心疼。
她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别动!”安然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能乱动!”
她的手很小,很软,按在司徒瑶的肩膀上,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
司徒瑶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低下头,看着那只按在自己肩上属于安然的小手,眼底闪过一抹极深的近乎贪婪的暗光。
她没有再坚持,而是顺从地重新躺了回去。
“好,”她看着安然,声音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我听你的。”
安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乖巧得不像话的态度,弄得一愣。
她感觉眼前的司徒瑶,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
不再是那个强势霸道掌控一切的女王。
而更像是一个…会撒娇、会示弱的…普通病人。
“别哭了。”司徒瑶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用她那冰凉的指腹,轻轻地拭去安然脸颊上的泪珠,“你一哭,我这里,”她指了指自己那颗被纱布包裹着的受伤的额头,“就更疼了。”
安然闻言,连忙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脸,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
“还…还疼吗?”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不用。”司徒瑶摇了摇头,她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安然,“医生治不好。”
“那…那怎么办?”安然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你,”司徒瑶看着她,缓缓地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那双总是盛满了冰雪的眸子里,此刻却浮现出了一种近乎乞求般脆弱的光,“过来一点,让我…握一下你的手。”
安然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思考,在对上司徒瑶那双写满了“我需要你”的眼睛时,便再一次彻底地缴械投降。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便将自己那温热的小小的手放进了司徒瑶那冰凉宽大的掌心里。
司徒瑶的手指,缓缓地收紧。
她将安然的手牢牢地握住,像是生怕她会跑掉一样。
“嗯,”她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张苍白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了一丝满足的孩子气的微笑,“这样…就好多了。”
“真的?”安然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司徒瑶睁开眼看着她,眼神认真得不像是在开玩笑,“你的手,很暖。像个…小暖炉。”
安然的脸又一次不争气地红了。
她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司徒瑶…”她看着她,鬼使神差地问出了一句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的话。
“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
“甚至…还把唐心也护住了…”
司徒瑶闻言,沉默了。
她看着安然那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的清澈眼眸,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当我看到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什么念头?”
司徒瑶的目光,变得无比的滚烫。
她看着安然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
“——我不能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为此,”
“……我可以,付出一切。”
“包括,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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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存书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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