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因为动作太大,手里的水杯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清澈的水,混杂着玻璃的碎片,溅湿了她的白色裙摆和光洁的脚踝。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然吓得脸色煞白,也顾不上去想刚才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问题,连忙蹲下身想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
“别动!”
司徒瑶的语气,瞬间变得严厉而急切。
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安然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打横抱起。
“啊!”安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司徒瑶的脖子,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司徒瑶的身上很香,是一种很独特无法形容的冷香。她的怀抱并不像安然想象中那么柔软,反而很结实,带着一种属于医生的令人安心的力量感。
被她这么抱着,安然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从对方胸腔里传来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她的脸,“腾”的一下,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司徒瑶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抱着她,稳稳地走到那张巨大的黑色真皮沙发前,然后将她轻轻地放在了上面。
“坐在这里,不许动。”她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去拿医药箱。”
说完,她便转身,快步走向了别墅的二楼。
安然一个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司徒瑶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极度混乱和懵懂的状态里。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还好,只是被水溅湿了,并没有被玻璃划伤。
可刚才……司徒瑶那紧张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她是在……关心自己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安然甩了甩头,强行压了下去。
不,不可能。
像她那样冷酷、霸道、掌控欲那么强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关心”这种情绪呢?
安然自嘲地想道。
很快,司徒瑶就提着一个银色的、看起来很专业的金属医药箱,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走到沙发前,没有坐下,而是单膝跪在了安然面前的地毯上。
这个举动,让安然瞬间瞪大了眼,受宠若惊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你……你做什么!我没受伤!”她连忙想把自己的脚缩回来。
“别动。”司徒瑶按住她的脚踝,语气不容置喙。她的手指很凉,让安然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她低下头,用一种极其专注的、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的姿态,开始仔细地检查安然的脚踝和脚背。她的动作很轻,很柔,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照射进来,将她那张完美得毫无瑕疵的侧脸,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金色光晕里。
长而卷翘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方投下了一小片浅浅的阴影。
安然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高高在上如同女王般的女人,此刻,正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单膝跪在自己的面前,只为了检查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伤口。
那一瞬间,安然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柔软地撞了一下。
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她的心底悄然地生根发芽。
“还好,没有伤口。”司徒瑶检查完毕,抬起头,似乎是松了口气。
她看着安然那副呆呆的、傻乎乎的模样,凤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安然慌乱地移开视线,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她看着司徒瑶还单膝跪在地上,连忙说道:“你……你快起来吧,地上凉。”
司徒瑶却没有动。
她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仰起头,静静地看着安然,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安然看不懂的、浓稠的情绪。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安然。”
“你知不知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危险。”
危险?什么危险?
安然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不谙世事的天真。
而就是这份天真,让司徒瑶眼底的墨色,瞬间变得更加浓郁。
她缓缓地凑了过去,在安然惊恐地睁大的、如同小鹿般的眼眸中,轻轻地、克制地,在她的脚踝上,印下了一个冰凉如羽毛般轻柔的吻。
“因为它会让我,”
“……想把你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