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家门口的地垫上,安安静静地放着一个精致的保温餐盒。
安然犹豫了片刻,还是壮着胆子,打开了门。
保温餐盒是顶级的牌子,入手还带着温热。她提着餐盒走回屋里,在餐桌上打开。
上层是两屉热气腾腾、皮薄馅大的小笼包,下层是一大碗熬得软糯香滑的皮蛋瘦肉粥,旁边还配着几碟精致的爽口小菜。
这是……谁送来的?
安然环顾着自己的小公寓,心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乐团里那个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师兄,但师兄出差了,昨天还在朋友圈发了在国外的照片。
那还能有谁?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玄关储物格里那张黑色的名片上。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毫无征兆地窜进了她的脑海。
是她?司徒瑶?
安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她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哪一层哪一户?甚至……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皮蛋瘦肉粥的?
安然喜欢吃皮蛋瘦肉粥这件事,只有几个最要好的闺蜜知道。她从未对外人说起过。
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骨,一点点地爬了上来。
她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名片上的那个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正是司徒瑶。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若有似无的笑意,但依旧是那么冷静自持。
“是……是你送的早餐吗?”安然握着手机,紧张地问道。
“嗯。”司徒瑶毫不避讳地承认了,“看你昨晚受了惊吓,想着你今天可能没什么胃口。喝点粥,对胃好。”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仿佛她们是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
“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安然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安然甚至能听到听筒里传来的一声轻笑,很轻,却让她的耳朵有些发麻。
“安然,”司徒瑶缓缓地开口,声音像是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这个世界上,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我查不到的。”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强大与自信。
安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快趁热吃吧。”司徒瑶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专业的、医生的口吻,“你昨晚精神高度紧张,身体会分泌过多的肾上腺素,需要补充一些营养。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不要练琴了,让手腕放松一下。”
她连自己今天想练琴都知道?
安然感觉自己在这位司徒医生面前,就像一个浑身透明的人,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那……那……谢谢你。”除了道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客气。”司徒瑶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的门锁,安全系数太低了。我已经帮你联系了安保公司,他们下午三点会派人过去,给你换一套顶级的智能安防系统。你在家等着就好。”
“啊?不不不!不用了!真的太麻烦你了!”安然吓得连忙拒绝。送早餐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帮她换门锁?这也太……太过了吧!
“这不是麻烦。”司徒瑶的语气不容置喙,“昨晚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听话。”
最后那两个字,她说得很轻,却带着一种命令般的口吻,让安然下意识地就闭上了嘴。
挂断电话,安然呆呆地看着桌上的早餐,一时间五味杂陈。
司徒瑶的关心来得太突然,也太……猛烈了。就像一张无形的巨大蛛网,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悄然张开。
而她,就是那只懵懵懂懂闯入网中央的蝴蝶。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就在她公寓对面的那栋高级写字楼的某个房间里。
司徒瑶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手拿着电话,一手举着一个高倍望远镜。
望远镜的镜头,精准地对准了安然公寓那扇没有拉严窗帘的窗户。
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个粉色头发的小姑娘正穿着可爱的草莓睡衣,呆呆地坐在餐桌前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司徒瑶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真正意义上的微笑。
那笑容里有欣赏,有痴迷,更有……猎人锁定猎物时的,那种志在必得的兴奋与疯狂。
她身后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摊开的资料。
资料的第一页,是安然的证件照,
姓名:安然。
爱好:大提琴、草莓蛋糕、皮蛋瘦肉粥……
人际关系:简单,无亲密异性……
梦想:去维也纳……
司徒瑶放下望远镜,拿起桌上的一支钢笔,在“人际关系”那一栏后面,用一种极其优雅的字体缓缓写下了一行字:
唯一羁绊:司徒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