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切进书房，落在红木桌上的首饰盒上。陆衍蹲在桌前，工具包摊开在脚边，里面摆着七八件银质小工具——都是他修复文物时用的专用家伙，最小的细铲只有指甲盖宽，刃口磨得发亮却不刺眼。
“要不要先戴手套？”沈知意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双无粉手套，语气里满是紧张，“别刮坏了夹层里的东西。”
陆衍抬头笑了笑，接过手套戴上，指尖瞬间被裹得服帖：“放心，这细铲是修复青花瓷片用的，刃口做了钝化处理，只会撬起薄木片，伤不到里面的东西。”他拿起细铲，对准首饰盒底角落的暗缝，“你看，暗缝最宽的地方只有两毫米，得把铲尖斜着滑进去，顺着木纹的方向发力——这就是老工匠说的‘顺纹撬’，劲用对了，比硬抠省力还不伤物件。”
沈知意凑得更近了，眼睛几乎贴到盒底。只见陆衍的手腕微沉，细铲尖像条银线，轻轻滑进暗缝里，没有发出一点刺耳的摩擦声。他的指尖稳得没一丝晃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像是在拆解一件易碎的宋代瓷瓶。
“咔嗒。”
一声极轻的脆响，薄木片的一角慢慢翘了起来，露出里面淡红色的丝绸边缘。陆衍立刻换了把更薄的软铲，顺着翘起的缝隙慢慢推，动作轻得像在拂去花瓣上的露水。薄木片一点点脱离盒底，终于“啪”地一声，轻轻落在软布上，露出一个巴掌大的暗格。
“打开了！”沈知意忍不住低呼，伸手想碰暗格，又猛地缩了回去，怕弄坏里面的东西。
陆衍拿出一把细毛刷子，轻轻扫过暗格内部的灰尘——只有薄薄一层，显然很久没人动过，却也说明夹层没被人发现过。他用镊子夹起暗格里的丝绸包，放在桌上慢慢展开——里面裹着的不是预想中的地契或银票，而是一张折叠整齐的图纸，纸边微微泛黄，却保存得极好，连折痕都没一点破损。
“是图纸！”沈知意的声音带着点颤抖，看着陆衍小心翼翼地把图纸展开，“不是地契，是……是祖宅的图？”
“不止是祖宅图。”陆衍的目光落在图纸上，眼神亮了起来，“你看，上面标着‘密室结构图’，还有机关开启的步骤——这是我们找了这么久的关键！”
沈知意凑过去，图纸上的线条清晰得惊人，用的是黑色墨水，却在阳光下发着淡淡的红光。她指着图纸上的标注：“这‘荷花榫卯’是不是就是储藏室墙上的暗记？还有‘丙丁位三转触发’，跟我们之前猜的一样！”
“不止这些。”陆衍用指尖点了点图纸角落的小字，“你看这里，写着‘墨混松香，光显秘纹’——这就是为什么图纸看起来只有一层，其实用的是特殊墨水，混了陈年松香，刚才在阳光下晒了会儿，隐藏的纹路才显出来。”他说着，把图纸往阳光更足的地方挪了挪，果然，原本空白的地方慢慢浮现出细如发丝的线条，标着“回纹锁机关”“藏宝阁位置”。
“太厉害了！”沈知意的眼睛里闪着光，“妈怎么会懂这么复杂的图纸？还有这种特殊墨水，她以前从来没跟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