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宅的客厅里，台灯暖黄的光落在陆衍手上。
他正蹲在地上，修着之前被沈万山摔裂的木凳，手里的砂纸轻轻打磨着凳腿的毛刺，动作细致得像在雕琢一件珍宝。
沈知意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杯温牛奶，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挪开过半分。
木凳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上次沈万山来闹，一脚把它踹裂了，陆衍看到后，没说什么，默默找了工具，说要修好它。
“这里是不是要再涂层木蜡油？”沈知意轻声问，指着凳腿的接缝处。
陆衍抬头看了一眼，笑了：“嗯，涂了能防潮，还能让木纹更亮——你怎么知道？”
“以前看我爸修过。”沈知意喝了口牛奶，眼神软下来，“那时候我总在旁边捣乱，把砂纸弄掉，我爸也不生气，还教我怎么握砂纸才不累。”
陆衍放下砂纸，拿起木蜡油，倒在棉布上：“你爸肯定很疼你。”
“嗯。”沈知意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声音轻了些，“以前我爸在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用怕，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后来他不在了，我遇到事就慌，总觉得自己撑不下去。”
她顿了顿，看向陆衍，眼里带着认真：“直到遇到你。”
陆衍涂木蜡油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她：“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刚才看着你修凳子，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沈知意放下牛奶杯，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你还记得第一次帮我解决水军危机吗？那时候我看着满屏的黑料，手都在抖，是你拿着硬盘，说‘证据都在这，别怕’。”
陆衍的嘴角弯了弯：“记得，你那时候还哭了，眼睛红得像兔子。”
“哪有！”沈知意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推了他一下，“后来股东大会前，你陪我模拟谈判，我总忘词，你也没嫌我笨，还帮我把问题一条一条列出来，说‘记不住没关系，我帮你记’。”
“还有芯片断供那次，我都快哭了，你却笑着说‘有办法’，然后给赵峰打电话，几分钟就解决了——那时候我就觉得，好像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只要你在，就什么都不用怕。”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越来越坚定：“陆衍，你知道吗？这种感觉，跟我小时候靠在我爸身边一样，特别踏实，好像天塌下来，你都会替我顶着。”
陆衍放下手里的棉布，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傻丫头，我是你老公，本来就该替你扛事。”
“不是‘该’，是你愿意。”沈知意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以前我觉得，安全感是自己给的，不能依赖别人。可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有人愿意给你安全感，是这么幸福的事。”
她想起上次沈万山拿着烟灰缸砸过来时，陆衍一把把她抱在怀里，那时候她埋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所有的害怕都消失了。
还有上次小混混来泼油漆，陆衍没动手，只是报出他们的信息，就把他们吓得落荒而逃，那时候她站在他身边，觉得他像座山，永远不会倒。
“上次小混混来闹，你站在我前面，我看着你的背影，就觉得特别安心。”沈知意轻声说，“还有你帮我整理财务证据，帮我查沈万山的黑料，帮我修公司的旧设备……你做的这些事，都让我觉得，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怕。”
陆衍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在。你想闯，我就陪你闯；你累了，我就帮你扛。”
沈知意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里满是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