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蹲在二楼储物间的箱子前,指尖拂过布满灰尘的樟木箱盖。
这是母亲的箱子,自从母亲走后,就一直锁在储物间,她没敢轻易打开。
今天整理房间时,箱子角落露出的一抹暗红,让她停住了手。
她轻轻掀开箱子,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混着旧时光的味道飘出来。
箱子里放着母亲的旧衣服、围巾,还有一个暗红的首饰盒。
首饰盒是檀木的,表面刻着缠枝莲纹,边角有些磨损,黄铜锁扣歪在一边,明显是坏了。
这是母亲结婚时的陪嫁,沈知意小时候总见母亲把项链、耳环放在里面,锁扣是她十岁那年不小心摔坏的,后来找了好几个修首饰的师傅,都没能修好。
“妈。”沈知意捧着首饰盒,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锁扣,“我好像能找到人修好了。”
她想起陆衍修台灯时的样子,想起他指出房梁问题时的专业,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虽然不确定陆衍会不会修古董首饰盒,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抱着首饰盒下楼时,陆衍正在客厅里画房梁加固的图纸,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陆衍。”沈知意站在楼梯口,声音有点轻,“你现在忙吗?”
陆衍抬头,看到她手里的首饰盒,放下笔:“不忙,怎么了?”
沈知意走到他身边,把首饰盒放在茶几上:“这是我妈留下的首饰盒,锁扣坏了好多年,找了好多人都修不好,你……你能帮我看看吗?”
她的语气带着犹豫,眼神里满是期待又怕失望的复杂情绪。
陆衍拿起首饰盒,指尖轻轻拂过檀木表面的纹路,又仔细看了看歪掉的黄铜锁扣:“这是老物件?看工艺像是几十年前的。”
“嗯。”沈知意点头,嘴角露出一点笑意,“是我妈结婚时的陪嫁,有三十多年了。”
“锁扣是怎么坏的?”陆衍用指尖碰了碰锁扣,动作很轻,像是怕碰坏了。
“我小时候不小心摔的,把里面的弹簧摔错位了,后来师傅说没办法无损修复,我就一直没敢再动。”沈知意想起小时候的事,有点自责,“都怪我那时候太调皮。”
“不怪你,老物件难免有损耗。”陆衍放下首饰盒,起身去拿工具盒,“我试试,不一定能修好,但会尽量保证不损坏原件。”
沈知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紧张缓解了些。
陆衍拿着工具盒回来,里面放着几样小巧的工具:细头螺丝刀、镊子、微型锉刀,还有一张比指甲盖还小的细砂纸。
他把首饰盒放在铺了软布的茶几上,又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锁扣的结构。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神情专注得让人移不开眼。
“锁扣里面的弹簧错位了,还卡了点木屑。”过了一会儿,陆衍放下放大镜,拿起细头螺丝刀,“得先把锁扣拆开,调整弹簧位置,再清理木屑。”
“会不会很麻烦?”沈知意凑过去看,锁扣很小,黄铜花纹又细,生怕陆衍不小心弄坏。
“还好,结构不算复杂。”陆衍拿起螺丝刀,指尖稳得像定住了一样,轻轻卡在锁扣的缝隙里,“老工匠做的锁扣,工艺很扎实,只要小心点,就能拆开。”
沈知意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
螺丝刀轻轻一拧,“咔嗒”一声轻响,锁扣的第一层外壳被卸了下来,露出里面细小的弹簧和齿轮。
“你看,这里卡了木屑。”陆衍用镊子夹起一点褐色的木屑,递给沈知意看,“弹簧也歪了,所以锁扣扣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