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妹妹,今日请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说说话。”顺嫔先开了口,声音柔婉,像春日的风,“大阿哥福晋有孕的消息,你们也听说了吧?皇上为此赏了大阿哥府不少东西,可见皇上多看重子嗣。”
玫贵人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嫉妒:“看重子嗣又如何?轮不到咱们。令嫔和庆贵人,如今也怀着龙裔,皇上日日都要去永寿宫瞧一眼,咱们这些没孕的,连皇上的面都难见。我住的永和宫离养心殿虽近,可皇上多久没来了?”她说着,眼底满是委屈——入宫快十年,她盼子盼了多年,却始终没能如愿,如今看着令嫔和庆贵人有孕得宠,心里早已憋了一肚子气。
顺嫔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共情:“玫贵人说得是。令嫔和庆贵人有孕,占了皇上不少心思,咱们这些人,只能在宫里守着冷清。可咱们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总得想些办法,让皇上多留意咱们。”
她转头看向安常在,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安妹妹出身蒙古八旗,本是尊贵的身份,可皇上却总把心思放在有孕的妃嫔身上,委屈妹妹了。若是咱们姐妹同心,多在皇上面前露露脸,未必不能争回些恩宠。”
安常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却又很快低下头:“顺嫔姐姐说笑了。臣妾出身寻常,能得皇上恩典入宫已是万幸,不敢奢求太多。”她虽出身蒙古八旗,却深知皇上对蒙古妃嫔向来只是表面看重,更何况她性子怯懦,就算有机会,也未必能抓住。
“妹妹这话说得,太委屈自己了。”顺嫔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几分煽动,“咱们都是皇上的妃嫔,凭什么令嫔和庆贵人能独占恩宠?令嫔怀着孕行动不便,庆贵人又胆小怕事,咱们正好趁这个机会——比如皇上喜欢听曲,咱们若是能学几支新曲;或是皇上喜欢书法,咱们多练几笔字,总能让皇上留意到咱们。”
玫贵人眼睛一亮,却又很快黯淡下来:“可皇上心里只有龙裔,咱们就算练了曲、写了字,皇上也未必愿意见咱们。我之前学了支《秋江月》,想唱给皇上听,可皇上连永和宫的门都没进。”
“妹妹别灰心。”顺嫔笑着从袖中取出两个锦袋,递给她们,“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安神香囊,里面装着兰草和薄荷,戴在身上能清心。咱们先从小事做起,比如妹妹在永和宫种些皇上喜欢的桂花,等桂花开了,咱们请皇上过来赏桂;安妹妹则可以跟皇上说说蒙古的趣事,皇上素来对蒙古风土好奇,说不定会感兴趣。”
玫贵人接过锦袋,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多谢顺嫔!若是真能让皇上留意到,我定不会忘了顺嫔的好。”安常在也接过锦袋,轻声道谢,却依旧沉默——她知道顺嫔不过是想借她们的力量对付令嫔和庆贵人,好让自己独占恩宠,可她身无长物,就算想争,也无能为力。
顺嫔看着两人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只要能拉拢她们,就算不能立刻扳倒令嫔和庆贵人,也能给她们添些麻烦,让她们不能安心养胎。待她们互相牵制,自己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翊坤宫的殿内,烛火通明。娴贵妃甄嬛身着石青色绣海棠纹旗装,坐在御案后,手里翻着内务府呈上来的各宫用度账目。菱枝和芸枝侍立在一旁,等候吩咐。殿外的银杏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却扰不了殿内的沉静。
“永寿宫和永和宫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甄嬛头也没抬,语气平静。她口中的永寿宫住令嫔,永和宫住庆贵人,如今都怀着龙裔需重点保护,否则难免会被卷入争斗。
菱枝躬身回话:“回娘娘,都安排妥了。永寿宫那边,奴婢已让翊坤宫的侍卫分了一半过去,每两个时辰换一次班,食材和汤药都让小厨房亲自送,还派了两个懂药理的宫女守着,防止有人动手脚;永和宫那边,也派了两个宫女去帮忙,一来是照看庆贵人,二来也是盯着些,免得有人借永和宫的名头生事。”
甄嬛点头,合上账目,指尖轻轻敲击着案面:“做得好。令嫔和庆贵人怀着龙裔,是如今宫里最金贵的,嘉贵妃和顺嫔定不会安分,说不定会把心思动到她身上。永和宫还住着玫贵人,也得防着有人借题发挥。”
芸枝躬身应下,又想起一事:“娘娘,恭贵人那边,要不要也派人去照看一下?恭贵人也怀着孕,若是出了什么事,怕是会牵连到咱们。”
甄嬛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通透:“不必。恭贵人心思太多,从回銮路上故意动胎气就能看出,她不是个安分的人。咱们若是去照看她,她未必会感激,反而可能觉得咱们在监视她,或是想利用她对付别人,徒增麻烦。她的龙胎能不能保得住,全看她自己的本事,咱们不沾这趟浑水。”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的银杏树上,语气带着几分感慨:“这宫里的争斗,从来都是没完没了。大阿哥福晋有孕,难免不会引起宫里人的心思。咱们不求争什么恩宠,只求守住眼前的安稳,护住该护的人——令嫔和庆贵人的龙胎,五阿哥和六阿哥,还有咱们自己的本分。”
菱枝和芸枝齐声应道:“奴婢明白,定不负娘娘所托。”
夜色渐深,翊坤宫的烛火依旧亮着。甄嬛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养心殿的灯火,眼神沉静。她重生为娴贵妃,早已看透了宫闱的险恶。大阿哥福晋有孕不过是个开端,往后的争斗只会更激烈。她能做的,便是步步为营,护住令嫔的龙胎,护住愉妃和五阿哥,也护住自己的六阿哥,在这波诡云谲的深宫里,求得一份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