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消息灵通。”弘历上前扶着太后的手臂,语气凝重,“方才皇后查出,她们二人的药渣里藏着朱砂,孩子恐怕是被人害的。儿子已让人去查记录、搜各宫了。”
太后闻言,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哀家就说这事儿不对劲。玫常在性子直,仪贵人胆小,怎会平白无故失子?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今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这后宫,就真要乱了。”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后宫众人陆续赶到。高曦月穿着一身水绿色宫装,头戴点翠珠钗,耳坠上的珍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她袅袅娜娜地走进来,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甄嬛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今日这局,本就是她与金玉妍联手设下的,就等着看甄嬛栽跟头。
甄嬛则身着素色暗纹旗袍,头上只插了一支羊脂玉簪,素净得如同月下寒梅。她走进暖阁时,目光先落在案上的锦盒上,见富察琅嬅神色凝重,心中便已了然大半。待她站定,目光缓缓扫过高曦月与金玉妍:高曦月眼神闪烁,藏着几分得意;金玉妍则端着一盏茶,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甄嬛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淡然,仿佛对眼前的阵仗毫不在意。
不多时,李玉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回来了,额角的汗湿了鬓发,他快步走进暖阁,跪下回话:“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内务府的朱砂取用记录奴才都查遍了!近三个月内,只有长春宫、永和宫和钟粹宫取用过。”
“细说。”弘历的声音依旧冰冷。
“回皇上,长春宫是上月皇后娘娘偶感风寒,太医开的药方里需用朱砂入药,取了三钱,用量与药方完全对得上;永和宫是玫常在有孕后心绪不宁,太医建议用少量朱砂安神,取了两钱,也有药方为证;钟粹宫是陈答应学工笔绘画,需用朱砂调颜料,取了五钱,奴才去看过她的画具,确实有朱砂痕迹。”李玉一一禀报,条理清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宫苑领用朱砂的记录。”
富察琅嬅眉头皱得更紧:“既然领用记录都对得上,那害玫常在与仪贵人的朱砂,又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有人绕过内务府,私自弄来的?”
“定是如此。”弘历沉声道,“看来这背后之人,早有预谋,连领用记录都做得天衣无缝。”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茂倩和莲心带着几个宫人走进来,莲心手中还捧着一个白色的纸包,纸包边角沾着些许红色粉末。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奴才带人搜查了各宫,其他宫苑都没有发现异常,只在延禧宫娴妃娘娘的妆台屉子里,找到了这个纸包。”茂倩躬身回话,语气恭敬,却有意无意地看了甄嬛一眼。
话音刚落,暖阁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甄嬛身上——惊讶、疑惑、探究,还有几分看好戏的眼神,交织在一起。高曦月更是激动得差点站起身,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她向前迈了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哟,娴妃,真没想到啊,私藏朱砂的人竟然是你!你藏着这东西,是想再害了谁?还是说,玫常在和仪贵人的孩子,就是你用朱砂害没的?”
甄嬛抬眸,冷冷地看向高曦月,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锐利:“贵妃娘娘这话,可就说得太满了。本宫的妆台屉子里出现朱砂,就一定是本宫藏的?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想栽赃陷害本宫呢?”
“栽赃陷害?”高曦月冷笑一声,双手交叠放在腹前,目光直视着甄嬛,“娴妃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茂倩她们是当着延禧宫宫人的面,从你的妆台里搜出来的,难不成还是别人撬开你的妆台放进去的?再说了,你说有人栽赃,那你倒说说,是谁会栽赃你?你可有证据?”
“证据?”甄嬛微微挑眉,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带着几分审视扫过高曦月,“前几日本宫与贵妃娘娘在御花园偶遇,贵妃还特意问起本宫的妆台里放了些什么,又说延禧宫的宫人做事毛躁,怕丢了东西。如今本宫的妆台里就搜出了朱砂,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要说谁有机会接近本宫的妆台,贵妃身边的人,恐怕比本宫还清楚吧?”
高曦月被甄嬛说得一噎,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她强装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你……你胡说八道!本宫不过是随口关心一句,你竟然还想倒打一耙!娴妃,你别以为你平日里装得温婉,就能掩盖你歹毒的心思!”
“是不是胡说八道,皇上自有判断。”甄嬛不再看高曦月,转而看向弘历,屈膝行礼,“皇上,臣妾从未私藏过朱砂,贵妃娘娘说臣妾用朱砂害人,臣妾更从未做过。若臣妾真要害人,岂会将朱砂放在妆台里,等着被人搜出来?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设计,想让臣妾身败名裂,好掩盖自己的罪行!”